听着纪言蹊明显带了些许责备的语气,他目光闪躲的垂了下去,半晌才嘟囔了句:
“我担心你会离开,特意过来寻你的。”
这样委屈中带了几分固执的话语落在纪言蹊耳中,无端便软了脾气。
纪言蹊定定的瞧了他许久,而后叹了口气,上前垫脚为他理了理身上的披风,“那也不能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你别走了,好不好?”
苏瑾珩全然不管纪言蹊方才说了什么,伸手拉住了她,深邃如星辰银河的眼眸定格在她脸上,里面写满了温柔之意。
“蹊儿,留在我身边,不要走了,好不好?”
“你这般模样,我还能去哪……”
话说了一半,纪言蹊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抓住了苏瑾珩的手臂,激动得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方才叫我什么?你想起来了?知道我是谁?”
“是,我想起来了,知道你是蹊儿,我想放在心尖儿上爱着宠着一辈子的……蹊儿。”
泪水就这般毫无征兆的无声落下,此刻的纪言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低头径直扎进了苏瑾珩的怀里,言语之中也染上了些许泪意。
温热的触感让纪言蹊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眼泪也越发止不住了。
“你终于……终于想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从京都赶来的路上有多害怕?我甚至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深怕晚了那么一点点就看不见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又不是不知道云烈的性子,跟着他瞎掺和什么啊,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天下大义,这些都不及你半分重要。
便是你就是那忧国忧民的性子,你就更得保护好自己啊,没有了命还拿什么帮助百姓啊……”
纪言蹊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毫无重点可言,可苏瑾珩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到。
“我这不没事儿吗?倒是你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叫我心疼极了。”
“都是你的错!”
“是,都是我的不是,叫我蹊儿吃苦了。”
被人这般哄着,便是心里再多的委屈,如今也去了大半。
纪言蹊吸了吸鼻子,坏心眼儿的将泪水全都蹭在了苏瑾珩身上,最后才恶狠狠地强调到:“以后不许了!”
“是。”
苏瑾珩任着纪言蹊胡闹,向来爱干净的人半点没在意衣衫上沾染的泪水,还好脾气的笑着揉了揉纪言蹊的发顶。
“以后绝不会叫蹊儿担心了。”
闹腾完这一出,纪言蹊才担心起苏瑾珩的身子,又喋喋不休地询问起了苏瑾珩的身体状况,确认他已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然后纪言蹊又同苏瑾珩说了白婆婆的事儿,苏瑾珩明白纪言蹊是怕此事牵连了顾神医,于是轻声宽慰了几句,说自己会好好同白婆婆周旋一二的。
在弄清白婆婆寻找顾神医的缘由前,苏瑾珩是绝不会将顾神医的消息告知于白婆婆的,便是这般做有些辜负了白婆婆的恩情,但总比两败俱伤的结局来得要好。
纪言蹊本来还想跟苏瑾珩说几句云烈失踪一事,可苏瑾珩却担心她熬了这么久身子吃不消,执意要她回帐篷去好好休息一番,至于旁的事情他自会看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