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侍从的惊喜声叫纪言蹊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还未开口,眼眶便染上了一层水雾。
四目相对的瞬间,只见他原本疲惫的眉目舒展开来,此刻正温柔的凝视着她,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双汇集着日月星辰的眼眸之中,纪言蹊清晰地寻到了自己的身影,泪眼朦胧、历尽千帆的……
自己。
许是纪言蹊许久未曾动作,看得苏瑾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晶莹。
满屋子侍从赶忙极有眼力劲的背过身去,然后竖起了八卦的耳朵,听见苏瑾珩温柔道:
“是啊,我醒了,所以母后莫要哭了。”
“……”
“啊?”
纪言蹊想,自己表情一定很难看,以至于苏瑾珩懵懵懂懂地爬下床,冲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儿子叫母后担忧了。”
“……救命。”
纪言蹊刚喊完这句话,站在最外侧的旷达就风风火火地拉了白婆婆进屋,又连忙简单扼要地将目前的情况全部告知给了白婆婆。
“噗嗤——”
白婆婆哈哈的笑了两声,可看着整个屋子里大家神色都不太妙,又觉得这事儿的确有些严重,于是忙挽救道:“我来给他诊诊脉。”
白婆婆刚走近几步,就瞧见苏瑾珩往纪言蹊身后躲了躲,拉着她的衣袖小声到:“母后,我害怕。”
纪言蹊手脚僵硬地扭过头去,极力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安抚了苏瑾珩几句,才轻声冲白婆婆道:“麻烦您了。”
“嗯。”白婆婆应了一声,搭上苏瑾珩的手腕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下了结论:
“前头我给他用的药里面有几味致幻之药,想来是那药效未过。现下既然人醒了,便可将那药停了,我再开张寻常的方子,照着吃几日就好了。”
大家一听这个结论,不免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痴傻了就好。
白婆婆仔细写下方子交给一旁的侍从,又瞥了眼帐内乌压压的一片,开口提醒道:
“药劲儿未过前,他将人认错为谁都有可能,所以老婆子建议你们这些人还是莫要出现在他眼前了。一来,多少会给他增加些记忆负担;二来,万一他将你们谁认成了仇敌,剑一出鞘老婆子也救不了你们。”
白婆婆话毕,原本乌压压的一群人竟是走了个干干净净,除了苏瑾珩便只剩下了纪言蹊和白婆婆、旷明三人。
旷达不走,很大程度上还是觉得苏瑾珩打不过自己。
“……”
白婆婆无奈的看了眼宽敞了不少的帐篷,瘪瘪嘴安慰纪言蹊说:“你无妨的,左右他应当不会弑母的。”
“……”
白婆婆这话说得纪言蹊也是无言以对,思来想去拉了白婆婆往外几步悄悄问:“他怎么能把我认错成母亲呢?”
“难不成……”白婆婆仔细想了想,突然反问到:“你比较想做他祖母?”
这话问得……还叫纪言蹊怪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