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澄明一众齐王府的人才决定回京报信。
其中曲折,纪言蹊来的路上就已知道了个大概,可真当到了营地,她却有些怕了。
此刻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门帘,可纪言蹊却是在那道门帘前停了下来,她眼睛红红的盯着那帘子上朴素的花纹,倒是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意思。
“殿下!”
侍从的一声惊呼,叫纪言蹊再也顾不得旁的情绪,急吼吼的掀帘而入,直奔苏瑾珩的床铺而去,径直抓住了苏瑾珩的手。
“云澈哥哥!”
手指相触的那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落回心间,连带着心脏都有些不正常的跳动起来。
旁边侍候的小厮应当不是齐王府的人,并不晓得纪言蹊这号人物,瞧见一个姑娘家这般大喇喇地闯了进来,结结巴巴地指着她好一会儿才吐出了句。
“姑娘是何人?这般擅闯大帐,这可是要挨板子的!”
纪言蹊还未回答,帐外的旷达就掀帘进来呵斥到:“休得无礼,纪五小姐可是齐王殿下的贵客。”
小厮闻言赶忙消了声响,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往纪言蹊身上看。
什么贵客?
五小姐?
可是齐王殿下日日挂在嘴边的五妹妹?
纪言蹊才不理会旁边的小厮作何感想,一颗心全都扑到了苏瑾珩身上。
只见苏瑾珩依然面色苍白的躺着,五官精致如初,微微翘起的眼睫好似他往日微笑的弧度,但那薄唇却未有半点生气,嘴角还带着几丝骇人的血渍。
“云澈哥哥……”不似之前的激动欣喜,这一声呼唤里包含了太多疼的痛。
薄唇之人,最是薄情。
纪言蹊曾时常听人这般说,可为何落到苏瑾珩身上,便不管用了呢?
他总是这样,情谊深厚,对自己也好,对云烈也罢。
这番重伤至此,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待叫自己如何?
伤在他的身上,却是痛在纪言蹊心上,很痛,很痛。
“你不是说他今日就能醒过来吗?怎的到这个时辰了还没动静?你莫不是框我们的吧?”
“除了老婆子我无人能治,便是框你又如何?”
“医者父母心,哪有这般不负责任的父母?”
“现在的后生真是越发无理了,老婆子脾性不好,你若再这般聒噪,老婆子也只好让你尝尝无言散的滋味了。”
“无言散?什么玩意儿?”
“毒药。”
“……”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被帐外之人这般一搅合,反倒叫纪言蹊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其中一道声音是云烈,另外一道却未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