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珩是柳皇后的唯一的孩子,是她深宫之中唯一的念想。
便是后宫不得干政,她为自己孩儿谋条活路总是没错的。
惠嬷嬷回宫前,澄明都没敢离开坤宁宫,柳皇后情绪不好,他只能在旁边小心地陪着说说苏瑾珩的事情。
澄明说苏瑾珩封了喀喇山的城门,叫那儿成了一座充满着瘟疫的孤城。
澄明说苏瑾珩在喀喇山里建立了隔离区,还将因疫离世的人全都以火焚之,这才堪堪控制住了疫情大幅蔓延。
澄明还说……
苏瑾珩昏迷期间一直叫着纪言蹊的名字。
“她可去了?喀喇山。”
柳皇后这么一问,澄明就晓得对方是在问纪言蹊,于是老实地点点头:“纪五小姐去了,同墨英一同出发的。”
“倒是不枉我儿痴心一片。”
“五小姐她……”
澄明总也不好说是柳皇后从中作梗,斟酌了片刻才继续到:“与殿下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柳皇后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淡漠的抛了句叫澄明毛骨悚然的话来。
“告诉珩儿,叫他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挺过来,否则……我便叫这位五姑娘下去陪他。”
“是,皇后娘娘,奴才领命。”
再说墨英一行人,此去路遥,为了尽快赶到一行人都是日夜兼程的,别说人了,便是马都是吃不消的。
驿站的马比不得主子身边饲养的汗血宝马,体力远远不够,所以一日换上几匹马也是常有的事儿。
纪言蹊不会骑马,便是被墨英带着,身体也无法适应。
墨英怕她人还未到喀喇山就倒下了,期间多有询问她休息什么的,可纪言蹊却都是摇头坚持。
墨英眼中的纪言蹊,为人和气、足够聪明、爱笑还有些娇气。
可这几日的纪言蹊,却是变了个样儿,惯常目光淡淡地看着远方,沉默得像一汪死水。
趁着驿站换马的空档,墨英走到了纪言蹊面前,想了想说:
“纪五小姐,您的香囊殿下收到了,他很喜欢。”
“是吗?”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事物,纪言蹊突然回过神来,嘴角荡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送的东西,他一贯都是喜欢的。只可惜……没能亲手交到他手上。”
“是啊,爱屋及乌,殿下真的很喜欢纪五小姐呢。”
“上次我瞧见云澈哥哥时,还是在牢里,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拒绝了他,他那时的眼神我现在都还记得,然后他说:他情愿我从来没给过他希望。”
不晓得是哪句话勾起了纪言蹊心思,四下风起,将枯树吹得摇摇欲坠,也蛮横地撞开了她的眼帘,泪水莫名就落了下来。
“怎么会呢?明明不久前还对我生气失望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病危了呢?他还没听我的解释,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