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没同你说吗?前尘已矣,如今我们只是陌路人罢了。”
纪言蹊不太清楚,自己是怀着何等心思说出这句话的。
只知道心里有块儿地方闷闷的,说比不上疼痛,但却是软绵绵的,提不起精气神来。
苏奕颜在此之前怕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当下一惊,不由得激动起身质问:
“为什么?就因为他皇室儿女的身份吗?”
苏奕颜本就因为胎象不稳已经许久不曾踏出府门了,这次听见这事儿一激动竟是差点摔倒。
好在纪言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将她安置在位置上后忙道:“你现下可是双身子的人,切莫激动,仔细腹中胎儿。”
“那你跟我实话实说,到底为什么?”
苏奕颜听了这话终是冷静了下,却依然抓着方才的问题不撒手,“我也算是你和云澈感情的见证人了,一路以来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我比谁都清楚。所以,到底为什么分开?”
纪言蹊叹了口气,神色之间平静得如同深冬落雪,不急不躁,还凭空多了些冷冽。
“我听闻,当今圣上所挚爱的女子并非如今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更不是权势滔天的洛贵妃,而是去多年前逝去的安贵妃安妙语。”
苏奕颜没有料到纪言蹊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一个后宫皆知的故事徐徐道来。
安妙语在世时,是当今圣上最为宠幸的妃子,没有之一。
据传,安妙语当年盛宠之至竟是叫整个后宫都为之眼红,不仅在短短三年内从最末等的更衣升至从一品的贵妃,甚至于还隐隐传出过圣上为讨欢心要立其为后的传闻。
嘉崇三年,安妙语诞下二皇子,却为此伤了身子,大有每况愈下的态势。
圣上为此广征贤医,为其调理身体。不惜耗费了大量名贵的药材后,安妙语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
不料,嘉崇七年却安妙语因一场恶疾暴毙身亡,圣上正在为其悲痛不已时,其娘家也因卷入一场谋逆案下狱后被处以极刑。
而后,圣上迫于压力,也只能一封懿旨将二皇子苏瑾延禁足皇家别院,并下令判其终生不得入宫。
嘉崇十年,二皇子苏瑾延失足落水差点命丧皇家别院,圣上这才力排众议将他接回了宫中。
只可惜即便好生调养着,这位二皇子身子依旧羸弱得可怜。
苏奕颜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猜测纪言蹊给自己讲这个故事的用意。
难不成,是安妙语惨淡的结局叫纪言蹊怕了,觉得苏瑾珩保护不好她?
苏奕颜想了想,正欲开口,便听见纪言蹊又半是惆怅地说了句。
“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主宰五洲,仍惧攸攸之口。那时的我不甚明了,现在却能理解几分了。”
是的,她开始理解了。
苏瑾珩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不管他愿或不愿,他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义务。
别说皇室了,就连百官都皆以婚配之名结盟拉拢,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于皇家子嗣而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呢,你是怕这悠悠众口,还是怕那高堂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