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原本正预说说自己的建议,就瞧见苏瑾珩身形一晃,径直倒了下去,当下吓得魂飞魄散了,扯着嗓子大吼到。
纪言蹊忘记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回到纪府的,只记得夜里的雨很凉,沉碧咒骂的声音也很吵。
她们回到纪府的时候,大伙儿大多都睡了,整座宅子都黑漆漆的,只有半夏还拎着盏灯笼在灵蹊院门口候着,瞧见她们大步迎了过来。
走进院子,沉碧又开始愤愤不平地骂道:
“这个苏公子实在太过分了!自己答应小姐的事儿没办到,还拿小姐曾经有过婚约的事儿来压制于您!这同四小姐当初被那萧公子拿她失身之事压制于她有何区别?”
“……”
任凭沉碧说得再起劲,回应她的都只有纪言蹊的沉默。
倒是站在旁的半夏听了这些话,便大概猜到今晚发生了什么,顶着沉碧的满腔愤然开口到:
“小姐,您如今这般直接……着实有些冲动了,虽然这事儿苏公子知情,做得实在有些不仗义。可是您也知道的,这婚嫁之事哪有那般简单啊。或许他们只是拿了妾位想要试探您呢?更何况,依着小姐的聪慧与他们好好交涉一番,说不定这事儿便解决了呢?”
不等纪言蹊说话,沉碧就炸了。
“什么试探!他们分明就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是他们家儿子先招惹我们家小姐的!现下这意思好像却是咱们高攀他们去了!不就是皇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家小姐不高兴,莫说皇家了,就是天王老子咱们也不嫁!”
纪言蹊哪能不知晓半夏的意思,半夏沉稳聪慧,万事都要计量几分。
若是放在从前,自己与皇商府的齐云澈结识,恐怕还要拍手叫好的,可如今……
是齐王爷苏瑾珩啊,身份贵重,少不得叫半夏觉得可惜。
可是纪言蹊却不这么想,她喜欢的是那个梨花树下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无论是叫齐云澈也好,叫苏瑾珩也好。
她喜欢他,本就与他的身份背景无关。
可是啊,她早该知道的,自己这样的身份的确是配不上苏瑾珩的。
她也承认,今天的事情自己的确是冲动为之,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分开又何尝不是一个好结果?
即便事到如今,她虽然这般失望,却仍旧是相信苏瑾珩的,她相信……
虽然皇后娘娘给她的只是一个妾位,但也是苏瑾珩费心争取而来的。
或许,在苏瑾珩的心里,只要自己能好端端的待在他身边,名分什么的并不重要吧?
可是啊,她接受不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辈子为着“庶出”的名头吃了多少苦,所以她才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女日后再次重蹈自己的覆辙。
诚如半夏所言,若是她足够聪慧,有着足够多的筹码,到时说不定还真能博得一个侧妃的位置。
可是……
感情也好,婚姻也罢,若是事事都要博弈,那该多累啊?
反复去纠结、去计较得失是否相持,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沉碧、半夏。”
纪言蹊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不休,最后说到:“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对视一眼然后悻悻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