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听后气了好久,却也不好发作,最后只得解释一番后叫沉碧她们将佃户们请了回去。
彼时云烈正好指挥完“改造大业”走出来,“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区区二十箱怎么娶得到我们小矮子呢,是吧?”
“是啊!”
云烈闻言,凑到纪言蹊旁边揶揄到:“那我凑个两百箱如何?”
“两万箱都不嫁!”
纪言蹊心里正憋着火呢,扭过头对云烈灿烂一笑,趁其不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便留下这么一句话潇洒地回了屋子。
云烈疼得咧嘴,然后看着纪言蹊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觉得方才被踩到的脚更疼了。
纪言蹊回了屋子后吃过饭,又来院子里溜达了几圈便回去休息去了,云烈的出现又让她想起了齐云澈。
哦不,是苏瑾珩。
连云烈都晓得来看看她好不好,他为什么不来呢?
而纪言蹊惦念着的苏瑾珩,此刻正站在书房里,展开那幅自己悉心珍藏的画,静默地看了许久,最后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画里明明是那么娇小的姑娘,却偏生霸道的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看得一旁侍候的澄明,忍不住第二十次摇了摇脑袋。
再说纪言蹊那头,许是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以至于纪言蹊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终是叹了口气起身,披了件儿薄衫再次步出院子。
此时暮色已深,整片天地都是静谧的,乡间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交织成了一曲特属于这片土地的安眠曲。
听着这难得的乐曲,纪言蹊不知不自觉便多走了几步,等她反应过来停下正准备往回走时,竟是瞧见了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苏瑾珩站在庭院的老槐树下,阴影掩去了他那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庞,踏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背后是深深的宅院。
还是那副皎皎如玉、世间难求的模样,风一吹过,垂在地面的衣摆便带起一道萧瑟的弧度。
记忆里的他,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这般颓然纪言蹊倒是第一次见。
两人就这般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好似在这刻静止了般。
四目相对,纪言蹊能感受到倏而温和下来的眼神,更能看到苏瑾珩那漂亮瞳孔之中倒映着的……
自己的模样。
“蹊儿。”
率先打破这宁静月色的,是苏瑾珩,嗓音如同溪流潺潺的清明,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尤为动听。
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唤,这一刻,困扰纪言蹊许久的那些烦恼,好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纪言蹊才不相信什么巧合,若是自己今晚没有睡不着出来瞎溜达,怕是不会晓得。
有个傻子每夜都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守着她,就像天边的星辰那般,永远都在那儿。
所以自己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有来的未来永远是臆想,人生也总是艰难的,可至少这一刻,纪言蹊选择……
爱他,哪怕飞蛾扑火。
微凉的夜风中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味,风吹乱了纪言蹊的青丝,也撩起了她因奔跑飘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