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
纪言锦许是被逼急了,伸手抽出了侍卫身上的利刃,一把抓住沉碧将刀架在了沉碧脖子上。
“你若是不要这沉碧的命了,大可走出去试试。”
见纪言蹊闻言略一愣神,纪言锦便赶忙给晏踏枝使了个眼色。
晏踏枝忙会意地蓄力在手肘处,往后用力一捅,纪言蹊便被她推出了一丈有余。
“还不动手!”
在晏踏枝一声高呵下,众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迎上去压住了纪言蹊的身子。
“五小姐,得罪了。”
“晏踏枝!纪言锦!”
突如其来的束缚,让纪言蹊明白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与之抗衡的机会,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失声大声质问:“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晏踏枝扶着纪言锦才勉强站立,却是迅速定下心神笑道:“我们左不过阻止五小姐撒谎外出,却差点丢了性命,还能有什么报应呢?”
晏踏枝这种装傻到底的做派,纪言蹊一点都不奇怪,却还是忍不住发泄似的大喊到:
“是啊,老天爷不是时时刻刻醒着的。可是过往种种,我却是一一记在心底的,若是上天不报,我也会报的。我纪言蹊发誓!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定会叫你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对纪言蹊这种恼羞成怒的行为,晏踏枝倒是见多了,于是淡淡一笑应到:
“五小姐怕是着凉了,神智不清吧?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看来还是沉碧这丫头没有照顾好她,来人,将沉碧关起来。若是咱们五小姐有个什么闪失,第一个便收拾这丫头!”
晏踏枝话音一落,旁边就窜出来几个老嬷嬷,抓着沉碧捂住嘴便往院外走。
“沉碧!”
纪言蹊嘶声喊了一声,即便用力挣扎,却还是抵不过这些习武之人的力道。
半丝没动不说,倒还又添了几道伤口,纪言蹊生平第一次觉得无助至此。
纪言蹊的无能为力,落在晏踏枝眼里,却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
“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睡觉吧,你们可得把五小姐给我看紧了,知道吗?”
“是,晏姨娘。”
“放心吧五小姐,只要你不出什么岔子,我保证,沉碧不会有任何事情。”
晏踏枝笑语晏晏地丢下这么句话,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消失在了纪言蹊面前。
晏踏枝离开后,纪言蹊又被侍卫们押进了祠堂,为了防止她逃跑,外面还特意上了两道锁。
额头上的伤口正在滋滋地往外冒着血珠,一片赤红中还混杂着几颗细碎的石子,唇瓣也因失血而逐渐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彩。
纪言蹊重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般落魄的一日,墨黑的眼眸深沉得瞧不见一丝光亮,似一片浑浊的沼泽地,灌满了屈辱、痛恨、迷茫、彷徨,这些糟糕透顶的负面情绪。
额头处传来的疼痛叫纪言蹊冷汗淋漓的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用力咬住唇瓣努力维持清醒。
一阵恍惚后,她听见屋里传来轻柔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