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锦作为京都有名的才女,向来心性高,可近来却被纪言蹊这个平平无奇的丫头压得抬不起头,为此心里好憋了一口气在。
如今,便是变着法子的从纪言蹊这儿找回些颜面罢了。
晏踏枝哪能不晓得纪言锦是何意思,于是也顺从的点点头,“确有此事。”
晏踏枝母女俩的言外之意,纪言蹊自然也是懂的,纪言蹊没觉得这是件多么屈辱的事儿,反而打从心眼儿里可怜起了晏踏枝母女。
需要借由踩低旁人,才能凸显出自己尊贵身份的人,该有多么可悲。
“小姐!”伴随着沉碧的惊呼声,纪言蹊径直跪在了庭院中间。
夜幕下,身体孱弱的青衣姑娘跪在一群人中间,然后一连磕了十个响头,沉重的声响在这死寂夜晚显得越发刺耳。
磕满十个,纪言蹊才停下来径直看向晏踏枝母女,语气生硬而疲惫。
“请问,可以了吗?”
纪言锦故作惊讶地捂了捂嘴,“怎么了?我好像没听见哎?”
言外之意,便是要再来十个。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旁边的沉碧气得一把拉住了纪言蹊的胳膊,“小姐莫要磕了,他们就是戏耍于您的!”
别说沉碧了,就是庭院里其他侍卫都觉得有些瞧不下去了,瞧着纪言蹊额头上红肿,少不得也有些怜惜之意。
纪言蹊一个正经主子,给她们一个卑贱的姨娘一个庶出的同辈姐姐磕响头,她们也真是不怕折了寿!
沉碧的话,纪言蹊又何尝不懂呢,可事关自小疼爱自己的外祖父,就算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要试上一试。
于是她半步都未曾退缩,淡然到:“是吗?那这次你可要听好了。”
话落,便挣开沉碧的手,又重重地磕了十个响头。
方才只是红肿的额头,现下已经溢出了丝丝血渍,隐隐还有越发汹涌之意。
“五妹妹快起,这般大礼我们怎么受得起。”
这次纪言锦倒是没再开口,大抵是怕辱没了她才女的名号,还假惺惺地上前扶住了纪言蹊,转而看向了晏踏枝。“姨娘,您看这事儿?”
晏踏枝端是一副慈母模样的笑了笑,“五小姐既然有求,我们自然是要应的,不过现下事情还未核实清楚,还请五小姐再多等些时间吧。”
比起纪言锦在乎孩子们之间的是非,晏踏枝更担心的是纪言蹊出去后就没了影儿,到时候她还拿什么去威胁白雪消?
更何况,若是这鬼机灵的小丫头跑去其他人面前先告自己一状,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为了区区几个响头就放过纪言蹊?她可没这么傻。
“啊 — —”
纪言蹊闻言像是被激怒的狮子,迅速从地上爬起,冲到了晏踏枝面前,紧紧扼住了晏踏枝的脖子。
以至于晏踏枝反应过来时,纪言蹊人已经到了面前,她也被吓得只发出了零碎的响声。
“纪言蹊!你疯了!快放了我姨娘!”纪言锦也没想到纪言蹊会这般激动,吓得不轻,只得失声尖叫到。
“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纪言蹊发狠地瞪着他们,手上又用了几分力,难受得晏踏枝眼泪都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