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澄明应了声,自觉地上前研起了墨,可心里还是颇为不解的。
照理说,自家主子向来宽厚,为着这么点小事,着实不该这么上纲上线才对。
更何况自己才是那个将纪小姐得罪惨了的人,却只是罚了两个月的月钱便没了下文,所以澄明觉着主子也不该是为了纪小姐才迁怒于康凯的。
齐云澈知晓下面的人在想什么,可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是为了纪言蹊才罚他们的。
自己虽然总是以化名示人,可他未曾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澄明是谁,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以后自己不在京都,澄明便是齐王府里运筹帷幄的人。
所以,澄明必须得比齐云澈自己还懂自己,这样才能做得好这份差事。
康凯又是谁?
康凯是齐王府的暗探,是齐王府在外的眼睛和耳朵。
虽说这次的事情并不严重,可如此大的信息偏差还是需要康凯引以为戒。
情报错误,如今这种小打小闹还可以解释清楚,可若是在军营呢?
那便是将成千上万的性命,他开不起玩笑,所以决不允许。
澄明吃了瘪,只好转移话题问:“之前殿下让打听的乔家公子之事,如今已经有信儿了,殿下还听吗?”
齐云澈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挑眉到:“说来听听。”
纪言蹊的这件事儿,他不好算在自家人头上,可这乔家人可不在他的赦免范围内。
“是。”
瞧见齐云澈这个动作,澄明便晓得乔家这次算是摸到老虎屁股了,“据情报所言,乔连春如今正在四处走动,想要为他家幼子乔宸权谋个差事。”
“乔宸权?”齐云澈抿了口茶,“可是预备和纪家联姻的那个?”
“正是。”
“乔家想如何替他开路?”
澄明如实答道:“说是想为乔宸权谋个京官。听闻昨日还求到季王府去了,不过季王虽然并未明确拒绝乔连春,却也没给乔连春帮忙的动静。”
“我那四皇兄啊,定是会答应的,不过他还想拖着乔家,以争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对于他这位打了多年擂台赛的四哥,齐云澈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
澄明也猜到了季王的小算盘,“毕竟乔家如今虽然势弱,可却是实打实的将门之人,以后对季王定有助力。”
“是啊,将门。可惜啊,他们眼光不太好。”
齐云澈这样说着,似叹息,却又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澄明啊,要是我那四哥将乔宸权弄去了西北为官,你说乔连春又待如何?”
澄明显然懂得了齐云澈的盘算,“西北那等苦寒之地,去了怕是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乔连春到时知道了,怕是要恨死季王的。”
齐云澈灿烂一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收拾一下,明儿个我要进宫一趟,去给父皇请个安,顺便同杨公公聊聊天。”
“是,殿下。”
乔宸权被赐西北为官时,纪言蹊正抱着个汤婆子窝在书房里赶功课,心里寻思着云烈那家伙到底在犯什么浑。
今日她中午用饭时正好碰见了云烈,本来她还念着往日的情分想要同他打个招呼,那家伙却好似眼睛长在头顶一般,哼了一声就径直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