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府回去后,纪言蹊为了养伤一直乖乖地窝在灵蹊院里没出去过,为照顾沉碧的身子这些日子她便干脆休了沉碧的假,偌大的院子里只留了半夏一个人忙前忙后。
有时候静下来瞧瞧,也是颇为冷清的。
白雪消身份尴尬,纪言蹊的院子她也不敢常来,但偶尔还是会偷偷地跑来给纪言蹊送些吃的。
纪择行倒是来得勤快,有时一天要跑好几遭,一会儿是同她聊天解闷,一会儿是带了好吃的来给她,一会儿又是帮纪老太太带话什么的。
想起上次自己铭德侯府遇险后,纪择行没头没脑地闯进她房间,不避男女之嫌地抱着她竟是大哭了一场。
哭完他才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话,虽然声若蚊蝇,但却叫纪言蹊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一刻,纪言蹊突然意识到,纪择行已经懂事儿了,却又担心他的行为太过在意“亲疏之别”而失了分寸。
总之,这臭小子便护得自己极紧,虽说自己嘴上是嫌弃的,可心里到底是感动的。
除了纪择行之外,来得最勤的便是齐云澈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前来与她待上那么一会儿,时不时还会给她带些市井上稀奇的小玩意儿。
纪言蹊的新院子齐云澈很喜欢,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干扰,他也就是仗着自己轻功好,每次都是来去无踪,叫人抓不到一点痕迹。
不过有次被一个路过的小丫鬟瞧见了一袭白袍,还以为撞了鬼,为此后院里叽叽喳喳地议论了好几天。
纪淮安向来不信神鬼之说,便着人加强了府里的巡逻,纪言蹊想了想还是给齐云澈捎了封信去,叫他近日莫要再来纪府了。
另外一个不信鬼神之说的是纪言锦,听见传闻的时候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拿着九连环低头摆弄着,薄唇轻启点评了句“无稽之谈”便没了下文。
宋燎的那支九连环,纪言锦楞是反复研究了八九日才将其解开,锁扣一解便从环扣中落下一张纸片来。
上面写的是京都一家酒楼的名字,纪言锦思考了良久,才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纪言锦一进酒楼就被宋燎的贴身侍从请进了包厢,宋燎瞧见她也并不意外似的,慢条斯理地给她沏了杯茶,说:
“纪姑娘倒是比我预料中来得早些。”
“你不晓得我今日来?”
“自然。”
“那你……”
纪言锦本想问对方如何刚好在这儿,可略一思考一个答案便闪现在了脑海之中。“你在这儿等了几日?”
“纪姑娘解了几日,我便等了几日。”
“……”
这话纪言锦着实接不住,嘴上虽然没说话,可心里却还是在盘算着。
宋燎这个人实在有些奇怪,叫纪言锦如何都看不懂他心里所想,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她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危险。
“纪姑娘果然聪慧,寻常人月余都解不开的九连环,到了你这儿倒成了小儿科。”
宋燎见她不说话,默默的换了个话题。“为了奖励纪姑娘,非野便再送纪姑娘一则消息。”
“哦?”
“非野听闻,纪四姑娘差一个嫁入学士府的由头。”
宋燎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叫纪言锦有些装不下去,面色一沉直接回到:
“那又如何?”
“范家小姐体质绝无受孕的可能,寻常大夫一查便知。”宋燎没有理会纪言锦的不悦,直接将自己的消息抛了出去。“这个消息非野便送与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