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言蹊?”纪言蹊刚想开口,就被远处跑来的苏奕颜给拉住了手,语调里满是雀跃的欣喜。“回来啦?”
纪言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学堂表情有些莫名。
“我才一日不来,这儿发生什么呀?”
“哦,前几日教我们的周夫子突染疾病,所以学院便安排我们先习四书。四书五经和书法什么的,一向是男女同习的。”苏奕颜说着看了眼坐在前排的纪择谦,“怎么,你二哥未同你说吗?”
苏奕颜这么一说,纪言蹊倒是想起了。
纪择谦昨日是去过自己屋子,可当时纪言芙还在里面,纪言蹊怕不方便,就谴沉碧去把人请走了。
“昨日同我说了,我睡了一觉给忘了。”
“你这记性还不如我身边的老嬷嬷呢!”
苏奕颜笑着调侃了她几句,又将她拉到了自己位置后到:“喏,位置我都给你占好了!”
苏奕颜能这般待她,纪言蹊心里也是感动的,于是冲着她甜甜一笑,“谢谢阿颜。”
而另一边,受了冷落的某人,接过澄明递来的书本闷闷地走到位置坐下。
心想这个苏奕颜,来得真不是时候。
教易经的夫子施教之前乃是朝中重臣,教学为人最是较真、也最是严苛,一板一眼的就连苏奕颜都要避讳上几分。
可偏生他教的科目又是纪言蹊最为薄弱的部分,而且这本书中的学问本也深奥,需得博古通今方能融会贯通。
像纪言蹊这般只喜研究诗词的学生而言,听上去全是云里雾里,半点不得其道。
于是,还没听到半个时辰,她就睡着了。
任凭课堂上学子们为一个问题争破了头,她也没醒过片刻。
学堂上,一身水墨色长袍的齐云澈往那儿一站,芝兰玉树的模样不晓得迷了多少少女的眼,接过夫子之问答得滴水不漏。
“学生以为,此乃圣人要我等不论处于何位都保持一颗平和、谦虚的心,勿要因为环境地位等外因的变化而忘记自己的初衷,不为名利所驱,不为他人贤德而妒。如此坚定地向目标而去,是为君子,想来也终会功成名就。”
夫子端坐在上座,一手持书一手捋着胡子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满意地直直点头。
刚要开口夸赞,便被旁侧睡得香甜的女孩儿给气得瞪大了眼睛,戒尺往桌上一敲,厉声道:
“纪五小姐,可有他解?”
夫子话一说完,整个学堂的视线便都集中在了纪言蹊身上。
苏奕颜一回头,果然看见纪言蹊睡得正香,赶紧摇了她两把将她唤醒,又匆忙指了下书本上那句话的地方算作提醒,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纪言蹊迷迷糊糊地撑起脑袋,一瞧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夫子更是怒目圆瞪一副恨不得将自己丢出去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是被逮了个正着。
于是讪讪一笑认命般地站了起来,往前面一看,苏奕颜正支着个脑袋,一脸我学问也很差地看着她。
就在她茫然无措之时,只见屏风那头的齐云澈对着她举了张纸。
纸上的八个字写得端正俊逸,就像齐云澈这个人一般,一身正气又不失风骨。
他写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