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着女子这薄脸皮的模样,纪言蹊到底是没将心里那些小九九和盘托出,只说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
“因为那本就是个男子的钱袋呀。”
“那你为何还要给我?”
“因为那个钱袋也不是那位公子的。”
女子一听,乐了,只道:“你倒是有趣。”
“谢姑娘谬赞了。”
“你叫什么名字?”
“纪言蹊。”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倒有几分风雅。”女子笑笑,“本小姐记住你了!唤我阿颜便好。”
“阿颜姑娘。”
女子对她这般称呼似乎并无不满,想了想从广袖中掏出一本书来,径直塞到了她手中。
“呐,这是本小姐赠你的报答礼。”
纪言蹊瞧了眼书封,不过是本寻常的书籍,于是也不矫情地收了下来。
“谢谢阿颜姑娘,那我便收下了。”
纪言蹊同阿颜又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走到分叉路开便同她分了开来,主仆二人正商量着要去哪里用膳,便瞧见方才那个抢荷包的男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沉碧,快跑!”
纪言蹊轻声提醒一声后拔腿就跑,哪晓得脚步一乱竟是失了平衡,倒向了一旁,顺势还打翻了什么东西。
“姑娘,你没事儿吧?”
纪言蹊想,她大概此生都无法遗忘这个狼狈的瞬间。
午后的阳光自树洒落,投下一片大小不一却美丽异常的光斑。
男子站在那儿,墨发以镂空的雕花金冠束起,素雅的月白长袍上绣着精致的祥云,束着条金丝线绣成的和田玉腰带,上好的墨玉直直缀在腰间。
面如冠玉,每一笔轮廓都好似天帝的宠爱馈赠,像极了那九重天上不染纤尘的谪仙。
他在飞舞的花瓣雨中屈身向她伸出了一只手,低着头的认真模样让整个人都凸显出几丝柔软来,嘴角弯起的弧度几乎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是他,方才马车外的那个男子。
“姑娘?”
男子再次询问出声,这才将纪言蹊的思绪拉回,脸莫名的红了个全。
看了眼男子伸出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回应,而是摆摆手急道:
“啊?我没事儿的!”
“小姐!你没事儿吧?”
沉碧来得及时,将纪言蹊从地上扶了起来。
纪言蹊微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儿,没事儿。”
“少爷,您的玉笛……”谪仙身边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从地上拾起一支被摔成两段的笛子,一脸心疼的嘟囔起来。
纪言蹊这才回忆起自己慌乱之间打翻的物件,似乎就是这支玉笛,顿感头疼,接着还是规规矩矩地冲男子行了一礼。
“小女子先给公子赔礼了,既然这玉笛为我所坏,小女子愿承担玉笛之损。”
“嘁,你赔得起吗!”那谪仙还未回答,倒是一旁的侍从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