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能以伤害旁人作为达成的途径。”
沉碧点点头,“小姐说得是。”
……
俞闲月自来就讨厌后台颇硬的雅姨娘,雅姨娘这么一死,自然也不会放过此等落井下石的机会,借着冲撞婚事的由头,就将雅姨娘丧事压了下来。
可怜雅姨娘要强了一生,却只得了一床草席蔽体,便被丢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无人记挂,无人祭奠。
雅姨娘就这么死了,安安静静地死在了那处景色秀丽的湖心亭中。
而纪言疏的婚事,被俞闲月操办得格外隆重。
一路锣鼓喧天,喜婆和随从跟了整整齐齐的一排,嫁妆厚礼也抬了许多箱,虽说比不得皇亲贵胄出嫁的规制,但在同等门第里已是极为有门面的了。
纪家嫡长女纪言疏,嫁的是京城铭德侯府的嫡三子。
按照门第来看,是纪家高嫁了,可纪言疏素来名声好,倒也不算辱没了侯府门第。
是以,这桩婚事两府都是乐见其成的。
这般重要的喜事,纪家人自然都是笑脸相迎的,尚在闺阁的纪家小姐们也少不得跟在主母后头帮着待客。
整座府邸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一派喜庆之相,亲戚好友坐了满满一院子,纪淮安的同僚、门生也来了不少,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待府里客人散了,已是戌时,俞闲月也乏了,便遣了大家伙儿各自回屋歇着。
纪言蹊自打回府后,一向低调,连落雪阁的门都不怎么出,更遑论今日这般一整日的折腾。
是以,今日这遭着实也是给她累得够呛,回去后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结果刚睡着便被前院的喧闹声给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刚起身就看见沉碧提着灯笼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纪言蹊被突然闯入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伸手挡了挡眼,“怎么了这是?”
“铭德侯府走水了!”
纪言蹊这下子算是彻底醒了过来,“什么!”
“刚刚传来的消息,前院都为这事儿闹得不可开交的,奴婢听得真真儿的!”
铭德侯府在大姐的成亲之日走了水,且不说侯府人是否无恙,就算是人侥幸平安,日后大姐怕也是要背上个“不幸之人”的名头,在夫家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沉碧,你赶紧给我找身轻便的衣服,然后熄了灯来我床上躺下。”
“小姐,您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铭德侯府看看。”
“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去了,您赶着去凑什么热闹?” 沉碧急了,“不行!您就好好在府里待着,若是被人瞧见了又该挨罚了!”
纪言蹊自然知道沉碧这是为了她好,可她着实也是很担心大姐的安危。
当时若非纪言疏求情,恐怕自家姨娘很可能会因刘姨娘母子之事被就地打死。
纪言疏帮过她,她自然铭记于心,于是又同沉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磨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得以出了门。
既然是偷偷出去自然不能走正门,因此后院的狗洞便成了唯一的通道,待纪言蹊赶去那里之时,正好瞧见有人顺着狗洞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