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纪家别庄便成了镇里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唉,你听说纪家别庄那事儿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不就是昨日无故走水了吗?”
“不止哩!我听说啊,昨日走水那处本是纪家老祖宗的所住,昨日那火便是她对纪大人不孝的惩戒!”
“这不孝之言,从何说起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纪家老祖宗是继室,并非纪大人的亲祖母,两年前这位老祖宗染了什么传染病,便被送来了庄子休养。结果没熬过去,死在庄子上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也怨不得纪大人啊。”
“如何怨不得?听说啊,这纪家老祖宗孝期未过,纪大人就忙着嫁长女攀附侯府了。这简直就是大不孝!”
“竟是如此?这般人品简直是我们读书人的耻辱!”
三人成虎,外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越传越离谱,很快就传到了纪家别庄。
崔嬷嬷正在为流言头疼不已时,纪言蹊敲敲门进了屋。
崔嬷嬷便是上次无意间推倒纪言蹊的那位,瞧见她深夜前来,还以为她想要秋后算账,不由有些紧张。
“五小姐这般晚前来有何要事?”
纪言蹊自然清楚崔嬷嬷心里想的什么,笑了笑让崔嬷嬷放下芥蒂。
“崔嬷嬷不必紧张,我今日前来是要与嬷嬷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崔嬷嬷在庄子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却处处被毫无能力可言的王管事压着一头,言蹊很是为嬷嬷鸣不平。”
“那又如何?”
一提到这个崔嬷嬷就来气,这么多年了王管事就没办过一次正经事儿,若不是那姓王的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管事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坐!
“我可以帮你,帮你坐上管事的位置。”
“当真?”崔嬷嬷将信将疑,“五小姐帮我又有何目的?”
纪言蹊笑笑,“我要回府。”
“哈哈!”崔嬷嬷似乎在笑纪言蹊天真,“五小姐想要回府,谈何容易。”
“自然不易,因此才需崔嬷嬷帮助。否则……”纪言蹊笑着停顿片刻,目光在崔嬷嬷身上扫过,叫人觉得凉飕飕的,“崔嬷嬷以为,我为何要帮你呢?”
一句话,问得崔嬷嬷无言以对,也只能敛了傲慢配合道:“那五小姐有何妙招?”
“我需得嬷嬷将镇里的风言风语,一字不落地传话回京。”
“那怎么行,这事儿若是叫老爷得知,我们……”
崔嬷嬷辩驳了一半,才恍然大悟过来纪言蹊的如意算盘。
镇里的风言风语一切皆因那场大火所起,而大火未得及时处置,便是庄子里管事不利。
一个做下人的失误,连累到主家被骂,纪淮安绝不可能放过王管事。
见崔嬷嬷神色,纪言蹊也知道她反应了过来,于是笑着接话。
“王管事无能,若你能有主意为父亲分忧,管事位置自然是你的。”
“什么主意?”
“我听闻镇上有一隐世圣僧,擅解此道,因此特意前去询问了一二。圣僧说,此等抱憾而终之人,需得有人虔诚诵经九九八十一日方可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