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总觉得住在萧丞相府不安全,夜里悄悄地研究阵图,这研究的是石雷阵与困龙阵,用下等宝石当阵眼,经过近一月的推衍后,困龙阵若是反着布,困住的就会是闯入者,支走阿蓝、阿朱,自己在寝院布阵法。
阿蓝回来时,刚踏入院门,就见空中飞着石头,她还未待回过神,胸口被一块宝石击中,“啊呀”一声,她被击出了院子。
苏晴拍着手,哈哈直乐,“从即刻起,寝院是我一个人住,一日三顿、茶水点心,你们送到院门口即可,我自会取来,你们不必就近服侍。”
阿蓝用手触,什么都没有啊,怎么就被打出来了。
苏晴道:“这是我布的法阵,可别乱闯,未伤是你运气,丧命都有可能哦。”
她直接霸占了一处寝院住下,不要侍女丫头服侍,一个人住在寝院里,有时看书,有时练字,而夜里则是修炼,她有武功,会法术的事,整个萧家上下从未察觉到。
李元陵听说苏晴在寝院布了法阵,阻止、拒绝任何人接近,带着萧缙闯过一次,被里头的飞石击了出来。
李元陵道:“表妹,你这是什么阵?”
“说了你们也不懂,问了也破不了。”
苏晴答了一句,继续忙自己的事,“银票带来了?”
“都带来了。”
“将银票放在门口,你们退后十丈开外,我取银票,会放下《北宁粮食作物图谱》与章程文书,你们可做参考,不妥之处再行调整。”
李元陵将一叠银票压在石头下。
她教的造盐田法、制精盐法很是管用,工部近来有人提议,在有盐井的地方亦用此法,可在房前屋后造盐田晒盐,还能节省柴禾、燃料。
北宁有一座大森林,但那一带没有盐井、也离海很远,而有海的地方柴禾紧张,这就形成一个问题,要么将柴运到海边,要么将海盐运到森林外,但精盐坊是必须得建的,朝廷就两个方案一直争执不下。
最终还是觉得盐少易运,需要的柴禾太多,将盐运到森林镇,在镇上建造精盐坊。
苏晴还建议用油纸装盐,一斤一包,上头可印上文字、图案,标明这是北宁朝廷监督制造的精盐,在上头规定价格,而这价格便是最高价,不能再高于这价。
此刻,苏晴出了寝院门,从地上拾起银票,数了一下,一万两一张,十万两,她却没有放下粮食图谱。
李元陵大叫:“表妹,你拿了银子,怎不给图谱和章程书?”
“早前的宝石玩腻了,想换一批宝石玩,你将这些宝石给卖了吧。”
说话间,苏晴抱了一只箱子出来,放到院门口又进去,如此这般,不多时抱出了五口大箱子,她喘着粗气,“除了我用来布阵的,全在这儿了,你帮我卖了。”
“要多少银子?”
“我不知道,你卖了就行。”
灵气没了,留着没用,只能打首饰。
李元陵看她放了一只盒匣子,打开盒匣子,里头是几张图谱,几乎每种植物都有一张图谱,图文并茂,是她一贯的风格。再启开章程文书,上头对北宁的地理研究得很透彻,说了气候条件、季节变化,甚至还提议工部农事官员培育适合北宁土壤、气候特征的农作物,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三本书。
他将书放回盒匣子,“我给表妹留七万两银子,当是卖宝石的钱。”
“知道了,你留下银子,将东西带走,还有你别打我主意,我不会嫁给你,我最近要到北宁各地游历,了解各地土壤肥度、气候变化。明春之后,我要在院子里培育粮食作物,你们别来扰我。”
李元陵低声道:“谁晓得游历,还是想逃回大周,二表哥着人看紧了,这可是我北宁大兴的机缘,千万不能让人走了,他要钱,我们给钱,只要她乖乖留在北宁即可。”
“我娘好几次想来瞧,都被我们给拦住了。”
“且由着她罢,有本事的都有些怪癖,许是被妙妙手的药给坑怕,现在不信人。”
然而,翌日阿蓝、阿朱来送晨食,久不见人,想要进去,却见里头的石头上带了一块布条,“院中刚种植新品粮种,培育粮食抗寒性,切勿踏入。”
北宁上下,宫里宫外,全都盯着这儿,她要进去踏了院子,弄坏了种子,可是大罪人。
又一块石头飞过,上头的布条写着:“吾游历北宁,调查各地土壤、气候,明年二月末将归,静待好消息。”
而此刻,苏晴已经溜出了都城,将自己扮成了草原放羊女模样,委实看不出美丽的样子,一身轻松,连个包袱都没有,骑在马背上,手里拿了一张地图,借编图谱,得了一些北宁书籍,她这次要去北宁的两大宝石矿场,在那里修炼,想来能事半功倍。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二月,北国的春天来得晚,柳未绿,杏未开,萧丞相心情很差,生怕住在府里的“萧小姐”不归,她献的图谱、章程,工部与萧皇后、重臣们全看过,没有说不好的。工部亦是放了几个组,对这些粮食进行种植、研究,还准备照她的“人工授粉法”培育出自己的粮食品种。
苏晴此刻刚出一个废弃的宝石矿坑洞,在灵气浓郁的地方修炼就是好,从去年八月至今年二月,几乎每两个月晋一层,现下已是炼气八层的修为。闲暇时,她亦在周围走动,了晓民生,询问百姓们种植粮食、瓜果的情况,记录成文籍,还与有经验的老农了解他们的粮食耕作经验。
无一例外,北宁的粮食产量太低,不像大周江南,一年可以种几季,而在这里只能一季。
她亦与老农建议套种法,还绘出图讲解套种便是同时种两种作物,不浪费耕地,还能多收粮食。老农说明年全进行试验。
苏晴抵达萧丞相府时是三月初一的夜里,第二日天亮,她对着外头喝了一声:“阿蓝、阿朱,你们想饿死我,快给我送饭,我要吃饭!”
住在隔壁院子里的阿蓝立时跳了起来,外袍亦未穿,直接冲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人,“小姐回来了?”
“当然得回来,我这次可走了不少地方,不对,是三个州、五个县,快去弄吃的,吃完了我还要整理这几个月的调查手札,回头我写个单子给你,你去粮种铺子给我买种子回来。”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