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再无半点羁傲与怨恨,唯剩恳求与惶恐。
他无力的抱住楚逸小腿,用尽全力的挤出一句话:“饶……饶命……”
“饶命?”
楚逸淡漠的说道:“有错之人,尚可饶恕,但若断了脊梁,献媚于外却凶历于内的狗贼,无法饶恕!”
楚逸一句说完,手中辘轳翻转,清沥的剑光闪烁,晃在甘汤的双眼之间。
紧接着,他便感到眼前一阵炫白,什么都看不清。
他最后所听到的,便唯有长剑划破空气所带来的呼啸声,然后便是脖间一凉……
一捧热血,由甘汤的脖颈之间喷洒而出。
辘轳剑垂落,剑尖直指地面,清沥如寒渊的剑身上不沾染半点血迹,仅存的一些,也延顺着剑尖滑落地面,汇聚成了一团浓稠的血潭。
与此同时,甘汤那瞳孔凸起,满是惊恐的人头才滚落到底。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
甘汤的人头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最后来到了吕儒晦的不远处,凸起的双瞳死死的盯着吕儒晦,似乎在问他为何不出手救助自己。
吕儒晦默默的看着地上那死不瞑目的人头,一股数十年来都从未升起过的恐惧与震惊,弥漫在心头。
他并非是没见过死人,更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血腥场面。
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在朝中数十载的老友、同僚,居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敢再继续看甘汤那证明的头颅,吕儒晦抬起脑袋,恰好与楚逸对视。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碰撞,仿佛在无声之间,炸起了一阵火光。
最终,还是吕儒晦率先撇开了目光。
楚逸手中的辘轳剑煞气腾腾,吕儒晦可吃不准,这个性格暴虐的太上皇是否会突然发疯,连带他也一并斩杀在此地。
等吕儒晦将目光移开之后,楚逸这才淡漠的说道:“甘汤忤逆犯上,不但直呼本皇名讳,行逼宫之实,更折我大夏风骨,朝廷颜面,罪不可恕。”
“左相,你认为,本皇如此处置,可有何不妥之处?”
吕儒晦眼皮一挑,藏在袖袍手中的手掌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楚逸这么问,分明就是在挑衅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妥与不妥,太上皇都处置完了,老臣无话可说!”
“无话那就最高!”
楚逸冷笑着将辘轳剑收归剑鞘,幽幽道:“怕就怕,左相一时冲动,步了甘汤这老狗的后尘啊!”
凉宫内的动静,也同样惊动了等候在殿外的犬戎左贤王安谷泰。
他见太上皇迟迟不现身,弄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的安谷泰冷笑着,在殿外高声道:“怎得?堂堂大夏太上皇,连面都不敢与本王一见吗?”
“大夏太上皇你也不用慌,本王今日过来,不是来找麻烦,而是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