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逸听到这句话他就知道,前夕已过,现在是上正餐的时候了。
他也不犹豫,连忙开口道:“在下自凉宫而来。”
即便对楚逸的身份所有准备,可当淳于先生听到他自报家门以后,眉头仍旧不受控制的一跳。
太上皇!
来人,竟是那个被称之为大夏之耻,而今已重新发迹,成为监国的太上皇!
任谁都能看出。
只要陛下一驾崩,太上皇将有着极大的可能登基复位。
太上皇,太上皇,摘掉太上二字,那变是皇!
“今日前来,只为请先生入仕,任左上大夫一职,统帅百官,为万民开太平。”
淳于先生静静的看着楚逸,等他将话说完,这才摇头苦笑。
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楚逸,而是转首看向了霍璃,打趣道:“霍家丫头,你今日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位贵客啊!”
霍璃已从刚刚那纷乱的情绪中舒缓过来,柔声道:“先生,您之才,若置于草庐,岂不可惜?”
“老夫之才,不在朝堂,只在这庐中。”
淳于先生面上的笑容散去,对楚逸躬身道:“太上皇之请,老夫恕难从命,还望海涵。”
淳于先生的态度虽然非常恭敬,但语气却极为坚定,不容拒绝。
楚逸并不意外,继续道:“先生乃当时大贤,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为何不将这一身本领用在朝廷,以全天下士子之心,慰万民之意?”
淳于先生依旧摇头:“若有此念,早几十年,老夫便去了,何止等到今日?”
“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尚有匡天下之志。”
“然,老夫已年迈,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天下大势非一人可逆,不若寄情于山水,少了烦恼,平添喜乐,岂不美哉?”
楚逸沉声道:“天下大势确非一人个逆,但若人人都如此,那天下必然分崩离析,万民皆苦。”
淳于先生摆了摆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此非老夫之志,勉强不得,太上皇还是请回吧。”
眼见二人越说越僵,霍璃连忙道:“淳于先生,太上皇亲自从长安而来,诚意十足,便是先生您此刻不愿,但也还请听我们把话说完。”
淳于先生明白霍璃的意思。
自古皇家最难伺候。
伴君如伴虎,这并非只是随口一说。
淳于先生固然有着极大的名望作为依仗,但也不愿意得罪了楚逸。
眼见霍璃这么说,楚逸也并未太过强势,便点了点头。
楚逸见状,话锋一转:“这观潮居,可就先生一人独居?”
淳于先生点了点头:“不错,不过闲暇之时,也有任由附近求学的士子们过来授课,并不定时,也不收费,来去自如,全凭意愿。”
“先生在我大夏南北东西,共有四处类此观潮的隐居之所,一年到头,多半奔波于此,不辞辛劳,可也都是为了办学授课?”
淳于先生并不奇怪楚逸知道这一点,他说道:“老夫心愿,便是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天下世人,怎奈人力有时尽,老夫也只能是竭尽所能罢了。”
连翻询问,楚逸已心中有底,他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