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岁宁凉凉开口,眸中透着忧伤,“即便是误会,恐怕也难以解开了。”
她所难过伤心的,是前世越庭欲骗了她三年,她十分怀疑那份爱的真实性,或许只是黄粱一梦。
即便是误会,前世的误会又怎么可能解得开?
可若解不开,她此生也无法和越庭欲走下去了,这件事会成为她心头的刺,无法忽视。
他们不可能了。
程幽眉头紧锁,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误会,想了想,随即安慰道:“既然解不开,换个男人就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幽姑姑来寻我,应该是有事吧。”君岁宁用帕子擦了擦泪痕,正巧屋里有盆干净的水,将情绪洗去,她便问道。
说起正事,程幽一脸凝重,“刚才我来时听见院里护卫在议论今日你遇见两拨刺客?”
“前日我回门内,竟发现岑光霁知道了公主的存在,我怀疑那刺客就是他派来的,他这是要赶尽杀绝,让门主后继无人。”
闻言,君岁宁也慎重了几分,“若真如姑姑所言,那我还是尽快回京吧,他能派出两拨人,明日便有可能再来第三拨……连越庭欲都受了伤,这静安郡怕是无人能护住我。”
思来想去,都是顺京最安全。
静安郡这一行,在众多变数中,还是提前结束为妙。
程幽今夜前来,不仅是想告知她危险重重,要多注意,更是想让她早点回宫里,与她所说的话,正好不谋而合。静安郡知府即便派人日夜保护,可以这些护卫的身手,若遇上武功上乘的刺客,根本无法抗衡。
“好,”程幽倏然间严肃起来,“公主若无异议,今夜我便带您北上,那些人一时间查不到您的行踪。”
连夜就走?
看来程幽姑姑早就想好了,只是刚才她进门时,没有第一时间表露。
君岁宁点了点头,她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想了想还是留下封书信,嘱托苍灵和苍悯回头跟着越庭欲回京,而自己就先走了。
不与任何人作辞行,连夜不告而别。
两人走后头的偏僻小院而出,未惊动前院的护卫,待第二日天亮时,两人便已骑马奔出二十里地。
苍灵端着早膳准备进入厢房时,发现门房反锁,敲门后里头没有一点动静,才发现不对劲来,深怕公主再次遇害,赶忙叫来护卫踹开门,却见厢房内空无一人,床榻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人体的温度,而留下的那封信更是让她大惊。
“不好啦!公主出走了!”
……
后事如何,暂不得而知。
十日后。
顺京。
凉凉的秋风吹过,一队官兵护送着皇子的棺椁运送至城门口。
顺京早在几日前便收到了急报,此时城门外,数位礼部官员等候着,将皇子的棺椁运送入城。
皇宫门下,身着黄袍的顺元帝满脸肃穆,待礼部运回的棺椁缓缓开启,他见到了毫无生气的儿子最后一面。
五皇子君尧,年岁仅十三。
顺元帝虽对他关注不多,要求也不甚高,但这到底是他的亲儿子,说没有一点伤心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看向运送队伍中的头目,目光极具威严,沉沉开口,“回去告诉刘知府,抓不到凶手便不用再为官了。”
被点到的头目一脸战战兢兢,低着头急忙称是。
“还有,若不能将晋阳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回来……”顺元帝顿了顿,“朕觉得,他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那头目紧张害怕地跪下,嘴上应承着,心里却一个劲儿叫苦,还有,分明是皇子公主自己跑到静安玩的,现在出了事,什么都怪知府?这是什么苦差事哟!
此时,人群中,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呼喊声响起,还带着丝丝委屈——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