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推诿责任的理由。”
越庭欲语气漠然。
刘管事脸色铁青,“越大人,你根本不了解情况!”
此时,正在一旁看着两人冲突的君岁宁面上挂着尴尬的微笑,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打断道:“刘管家不如说说是何事?”
听她开口询问,越庭欲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他不希望她被人利用。
刘管事的视线投向此刻开口说话的少女,他心中有气,先是顾自冷静一番,脸色微微好转些才缓缓开口,语气已经不再那般冲,“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静安郡这地方看着虽小,可仍有不少家族,这些世族孤傲又不讲道理,还不能轻易得罪。”
“不知公主可有听说,最近翎县发生了一起命案?说来也巧,还是越大人发现的尸体,叫去的县令。”刘管事说着,也在观察着少女的表情。
君岁宁看似平淡如水,实则心中已经联想到了那日的经过。
尸体最初,是她发现的。
只是当时县令不认识她,故而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印象和描述。
只听刘管事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命案,是本地世族之子所犯下,倘若没有越大人,县令恐怕根本不会将这事报上来,因为事关重大,这些人轻易不敢得罪世族。”
“这案件上呈到府衙,便要知府来定夺。”
说完,他叹了叹。
君岁宁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问道:“世族之子又如何,杀了人就该接受官府审判,知府是因杀人犯背后的势力所纠结?”
有句老话说得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可这实行起来却尤为困难。
就像敖氏之子连环杀人,最后依旧被一道金牌所赦免,甚至除了几个知晓内情的,全天下无人再知他的过错,还当他是原来那个武功高深的贵公子,年轻有为、备受瞩目的校尉。
“那人是谁?”越庭欲冷不丁地开口。
刘管事又叹了叹,“本地世族宁氏之子。”
“哪个宁氏?”君岁宁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问道,“大顺十三姓的名门望族,并没有姓宁的。”
“宁氏不在十三姓中,这个家族曾在百年前有过鼎盛之期,后来就逐渐走向没落,按照他们这个衰败的趋势,不需十年,便要跻身寒门,不算世族了,因此,公主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刘管家回答道。
听了回答,君岁宁更为不解,“既是衰败至此,知府又在畏惧什么?”
“宁氏是小,可同宁氏交好的,是敖家,敖老太师虽已经致仕,可余威仍在,本地的各个大小世家又都与敖氏交好,”刘管事第三次叹息,仿佛很是无力,“宁氏要与敖家结亲,下个月敖家的千金便要嫁入宁家,而新郎正是那位杀了人的。”
“……”
听闻,君岁宁一阵无言。
一是无语,二是感叹天下之大,竟这般巧合。
敖家如今待字闺中的千金,可不就是那位刚才被她们所救,此前又一直和岁宁八字不合的敖阿芙吗?
敖阿芙能与君岁宁有纠纷,也是因为身份高,换而言之,倘若是五六品官员的子女,能与君岁宁作对?即便不说敢不敢的,有那个机会吗?
作为太师的嫡孙女,曾经也算是顺京备受追捧的人儿了,她眼光那般高,如今嫁给没落世族,她能愿意?
她人虽娇蛮跋扈让君岁宁很看不上,此刻岁宁却有些为她唏嘘,她那优秀的哥哥是杀人魔,即将要嫁的未婚夫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