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欲,你不仅耳朵好,眼睛也特别好,这么黑你能看见?”岁宁有些羡慕。
“敖家次女。”他又道。
“敖阿芙?”君岁宁轻轻拍了拍昏迷的女子,“静安真够小的。”
说话间,巷口处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是其他巡逻的士兵到了。
最后,由巡逻的兵卫将敖阿芙送回敖家,这事才算结束。
府衙。
门房听见叩门声,将偏门打开,见门外站着的一男一女,松了口气,“越大人,公主殿下,你们可回来了。”
也是正好,管家路过庭院,看见从外走进门的这对郎才女貌的男女,刘管家面露诧异,这……钦差大人怎么和公主站在一起?还一起从外面回来?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白日里杨侍卫的话——
“我家大人不会惊扰公主的,他这样的闷葫芦,就算公主连夜翻墙过去,他都不会有一点违背道德的举动。”
……
现在刘管事十分怀疑这言语的真实性。
怎么看,钦差大人和公主的关系都并不简单,两人十分熟稔,相视间都似乎有什么秋波暗送。
二堂的方向还亮着灯,越庭欲看见了庭院内发呆的管家,幽幽问道:“知府还在办公?”
刘管家回神,点头,“是,大人还在处理公务。”
越庭欲只是来赈灾的,知府的公务与他无关,闻言,他没再仔细问下去。
反倒是刘管家有点上赶着将信息透露,眼见着钦差和公主朝着三堂客院而去,他语气一急,“越大人!”
君岁宁听管家语气着急,顿住脚步,扭头看去,“刘管家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们要去休息了。
后面的话,自然是在岁宁心里说的。
“越大人,公主殿下,”刘管家躬身行礼,随后并未直起身,而是语气沉重地陈述道,“静安地方虽小,却是卧虎藏龙,我家大人为官正直、两袖清风,却依然有许多想管,而不敢管之事。”
此言之意,便是刘知府有忧愁事,或许是什么案子,或许是什么地方纠葛,也可能是内部腐败……总之,刘知府不敢管。
刘管家还未阐述具体事件,越庭欲便有些不悦,他的语调都沉了几分,“这话是与我说的,还是与公主说的。”
“这……”刘管家没想到,还什么都没说明白,就被拆穿。
近来,静安郡出了不少事,倒与天灾水患无关,亦与赈灾的钦差无关,这些事让知府费了不少心,若是管了或许于仕途不利,可是不管,知府又觉得良心难安。
刘管家听闻今天公主在成善布庄的事迹,便觉得公主是善良的人,且涉世未深,还有些正义感。
若是公主愿意“一意孤行”管这事,那便可以替知府减轻负担。
刘管家的小心思让越庭欲看穿,当下又惊又惧,早知道就不在越大人面前说了!怪他想的不周到,一个年纪轻轻能当上钦差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后悔之际,又听前方的越大人冷笑地说道——
“别把无能说得那般好听,刘知府若是怕得罪人,自有不怕事的来顶替。”
若非刘管家将主意打到君岁宁头上,越庭欲不至于说出这话,实则这些日子的相处和配合,刘知府的行事风格他都看在眼中,还算是个好官。
世人对好官的定义不同,有人觉得为百姓做实事的是好官,有人觉得不畏惧强权、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是好官,有人觉得以命劝谏帝王的是好官,有人觉得只要行得正就是好官……
而在越庭欲的眼中,表象不能作为判定的依据,重要的是行动,诚然刘知府的政绩平平无奇,又与本地世族往来过密,可也正是他舍去清名,才能稳坐地方官,然后才能为百姓谋福祉。
而听了越庭欲的冷言冷语,刘管事简直是透心凉,他直起身反驳道:“我家大人出身布衣,不惑之年能到做到五品知府,已经十分了不得,我敢问越大人你有何建树?未及弱冠却位居我家大人之上,难道靠的不是身家背景吗?你有何资格说我家大人无能!”
刘管家跟了刘知府半辈子,很是忠心,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刘管家虽不知越庭欲的来头,可他这年纪若是完全靠自己,即便文武双全又如何?雷厉风行又如何?再有本事也注定明珠蒙尘。
这朝堂之上,没有靠山和背景是寸步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