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赖家村的事, 石玖和宣墨竺还是觉得要管一管,找到凶手,但首要的事, 是保证赖双勇一家的安全。
毕竟逝者已矣,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去里正家细看,还是等赖双勇一家被安顿好再说,那些衙役的武力可不行, 何况他们一直盯着里正家,有谁偷偷潜入,都能知道。
半晌后,县令回到衙门拟定了上报的折子,命令家丁快马送去之后, 就迅速回到赖家村, 命令衙役们分批到各家,尤其是里正的院子再次做了勘察, 整整一天,还是没有收获。
这时候,知府带着一队官兵快马加鞭到来,只见知府四十来岁,黑面短髯,太阳穴鼓起,筋骨迸发, 是个练家子, 带来的官兵也个个精神抖擞,非衙役们能比,他们一进村就接管了所有事物, 勘察现场、验尸,不厌其烦,重来一遍。
可惜的是,赖家村的惨案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依然找不出头绪。
在知府一筹莫展的时候,宣墨竺走上前,向他解释了村民死亡的原因以及此案牵扯两个人的推测,但并未说明和和夫人的身份,不是他要包庇,一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去指证她,二来,她也不是杀人者。
知府上下打量宣墨竺,他可不是班头,见识浅薄,单从宣墨竺内敛的气息就能判断眼前人的功力在他之上良多,能达到这种水平的,不是先天也不远了,当即抱拳,“多谢先生指点,下官不才,恳请先生帮忙,查明真相,还村民清白。”
“我既然跟你说起,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你也不要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这里,该做什么你还是要做的,还有赖双勇一家,要紧密保护。”
宣墨竺不跟县令说而来跟知府说明,就是两者的见识不同,对他的话相信程度和重视不同,而且他也表明态度,帮忙是自愿,但官府该做的工作绝不能懈怠,还顺带提了赖双勇一家,在得到知府肯定答应之后,他又问:“我想去里正家里看看,不知方便否”
“先生请!”
知府马上安排一个官兵在前面带路,宣墨竺招呼石玖和石风旭他们,一起进里正的院子。
本来这件事避着蓝齐儿,但
她犹如甩不掉的膏药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还找个牵强的理由,说见着那些尸体害怕,也不知道谁刚来的时候围着那么多尸体面不改色地看,这时候说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过她就巴着,而且腿长在她身上拦不住,爱去就去。
里正家跟第一次来并无区别,奈何物是人非,不过一夜之隔。
院子并不大,有三间正房一间偏房,屋内摆设简陋,一览无余,里面的东西被翻动过,东倒西歪的。
“都是些百姓用的平常物。”石风旭放下桌上的香炉。
石玖细细看地面,不放过任何细节,也没有找到她想象的暗格之类。
“还里正呢,就只有这些破东西,我刚才瞄了别人家两眼,都差不多,就是里正他们家多了口井,倒省了挑水啊。”
听到冯丽彩无意间说的话,众人眼光放亮,涌出房间围着水井,神识向下探,还真找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井口下方不到一米的地方,打眼看与普通井壁一样,如今神识畅通无阻,必定藏有暗门。
石风旭率先跳下去,三两下打开小门,其他人跟随进去,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让他们诧异。
这里是一个大大的地洞,里面密密麻麻摆着的全是排位,从摆放的位置以及书写的姓名来看,供奉了两家,一是“蓝”家,一是“戈”家。
这里的戈家肯定跟戈映月、和和夫人是一家,那蓝家恐怕也是随着一起到这个界面的蛊修人家。
当看清戈家下面几排人卒的时间,石玖和宣墨竺对视一眼,有所了然,时间都定格在一百多年前的五月十六,也就是戈家人遭遇灭门被烧死的那一天。
“确实有古怪,明明是赖家村,却偷偷供奉蓝家和戈家的牌位。”郎月凝很疑惑地说。
石玖想了想,“看最后一个牌位,是十几年前的,里正家应该本姓蓝,蓝和赖发音很近,说不定蓝家人是为了避祸将姓氏改成了赖。”
“你说的有些道理,”冯丽彩看看牌位,又看看非要跟下来的蓝齐儿,“哎,看见蓝家的牌位有没有感觉,说不定你们的祖先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冯姐姐可别说笑了,”蓝齐儿一排排看过牌位上的名字,“整个南理国,
姓蓝的不知凡几,我们家世代居于京城,是大户人家,怎么会跟个穷乡僻壤的小老百姓是同宗之人。”
“那可不一定,听说皇帝也有穷亲戚,里正能做这样的安排,来历一定不普通。”
冯丽彩拍了拍胸口,看着这一堆牌位,她心里闷得慌。
恰在这时候,石玖在蓝家摆放较高的牌位下面发现了一行微型小字:
“天降奇灾,吾族遭难,流落碧游,修炼唯艰,空守旷世灵源,难抵天道威严,恨!恨!恨!”
这些字,饱含了强烈的感情,可以清晰感到写字人的遗恨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