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阳徐徐升起,好奇的阳光探入洞房, 划过燃尽的红烛, 照在地上散落的衣服上, 马上羞得躲到云层后面去了。
石玖睁开眼睛, 想到昨晚的疯狂, 脸色绯红, 轻轻移动搭在身上的胳膊, 却不想被搂得更紧。
“时辰还早, 多躺会儿。”宣墨竺没睁开眼睛,慵懒地说。
石玖动动身子, 趴在他胸膛上,“我睡不着了, 咱俩说说话。”
宣墨竺仰头,蜻蜓点水亲了她一口,宠溺地说:“好。”
石玖整理松散的头发, “这几天, 我就待在客栈, 怕出去你回来找不到我,那, 你该告诉我, 你做什么去了,这个宅子怎么回事?”
宣墨竺轻笑,“我做什么去了, 你还猜不到吗?”
“人家要听详细的,你说嘛,说嘛。”石玖在宣墨竺身上扭动,差点让他又破功了,“好好好,我说,你可不能动了,再动,今天你就别打算出门了。”
石玖抿嘴闷笑,头枕在他脖颈边,静静听他说。
这才知道,那天傍晚进县城在客栈大堂吃饭,她当时的心神被美食吸引,没得旁顾,可宣墨竺早就支起耳朵听起了周围的谈话。
其中一桌,在谈论县城大户人家魏家的事,这魏家当家魏曙乃是三品威武大将军,仕途正盛,膝下有三子,最看重长子魏鹏举。
魏鹏举也争气,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八级武者,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魏鹏举就遭人暗算,全身经脉尽断,成了废人,魏家虽然严惩了凶手,魏鹏举却只能躺在床上渡过余生了。
魏家遍寻医师,都对魏鹏举的伤势无能为力,恰逢魏太夫人想回到祖籍生活几年,就带着他一起过来这边静养,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
宣墨竺听了这话心里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前提是摸清楚魏鹏举的秉性如何,他在魏家观察一整天,觉得魏家家风还算清正,魏鹏举是可救之人,才现身,显露先天武者的实力,承诺医治好魏鹏举,条件就是魏家提供一座宅院,操持好他和石玖的婚事。
“那魏鹏举的经脉已经被治好了?”治他不是难事,只需要一颗续脉丹就能搞定。
宣墨竺轻摇头,“并未
,他躺在床上近三年,经脉萎缩得厉害,经不起续脉丹的灵力,还需泡几天药浴才可,不过我用灵力为他温养了双臂,双臂能抬起来,让魏家看到成效,他们办事才会更尽心。”
“还是师兄有办法。”
石玖刚说完,就被宣墨竺翻身压住,刮了下她的鼻子,“还叫师兄?”
石玖张了张嘴,才小声叫出来,“阿墨。”
“我没听见。”宣墨竺故意说。
石玖撅撅嘴,提高声调,“阿墨,阿墨。”
叫名字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是又想起来昨晚的缠绵,嗓子有些发软而已,石玖推开他坐起来,“我都改口了,以后你也得改口,叫我阿玖,还有,我要起了,太晚要被人笑话的。”
“好,阿玖,”她这样子把宣墨竺逗乐了,“你呀,谁敢笑话你,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再说,敢笑话我就罢手,不给治了。”
“面上不会,心里说不定会,入乡随俗嘛。”石玖轻轻一点,房间外的阵法解开。
听见屋里有动静,外面的丫头就轻轻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进来伺候石玖洗漱。
等她坐到梳妆台前,宣墨竺已然穿戴整齐过来,打发了丫头,自然拿起梳子为她梳头挽发,带环插钗。
“想不到阿墨还会给女子挽发?”石玖真是惊讶,在她心里,这些都不是宣墨竺会去学的。
宣墨竺为她戴上珍珠耳环,“小时候为母亲挽过发。”
石玖抬头看宣墨竺,“阿墨,从没听你说过父母的事,他们……”
宣墨竺拉起她,一起坐在床边,“他们都不在了,我父亲生前性喜游历,当年与人斗法身受重伤,被我母亲所救,我母亲是大家闺秀,凡人之躯,两人相处互生感情,那时我外祖父母已过世,母亲跟着舅外公生活,被当做亲女一般,舅外公开明,询问父亲家中并无妻室,便将我母亲嫁与父亲,次年生了我。”
“等到我六岁,父亲为我测灵根,为雷灵根,他自觉教导不了,就带着母亲和我回皓月,由祖父亲自教导,之前顾忌我小,父亲一直守在母亲和我身边,几年未动,他满心想出去走走,可又觉得不应该留母亲一人独守空房,便一直忍着,是母亲心细察觉,便宽慰他按
着心思来,我们母子会在皓月守着家等他回来。”
“却不想,父亲这一去居然是永别,他与人结伴探索险地,意外唤醒了上古妖兽,其他人都死了,父亲拼着太、祖父留给他的秘宝勉强出了险地,祖父得知魂灯有异找过去,父亲已经神魂如丝,请托祖父照顾我们母子便散了最后一口气。”
“母亲对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她总觉得是自己害死父亲,若她不说破,父亲就不会离开皓月,更不会被妖兽所杀,以致整日寡言少语,不到两年就郁郁而终。”
“你那时候一定特别伤心。”石玖无法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先失父亲再失母亲,是怎样的难过心情。
宣墨竺轻叹一口气,揉捏着她的手,“都过去很多年了,现在想起来脑子里都是一家人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祖父和姑姑想方设法开解我,就怕我心情致郁,尤其是姑姑,时刻陪伴在我身边,就跟我母亲一样。”
“怪不得你跟师父感情深厚。”就说嘛,发现她修炼弱水功法,直接就带着她去妃霞峰,宣家高阶修士可不少呢,而且他受伤,师父就着急忙慌赶过来,说是姑侄却情如母子。
正在这时,“咚咚咚”,敲门声起,鲍仁的声音传过来,“宣公子,宣夫人,请用早膳,另外,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怎么,今天还要去给魏鹏举治病吗?”石玖诧异地问。
“不去,这几日他只需按着我的吩咐泡药浴就行,我是听说附近有个太古寺,景致不错,素斋做得也好,这里很多新婚夫妻都会去拜会许愿,咱们也过去瞧瞧。”宣墨竺解释道。
石玖跟着他向外走,简单吃过早点就上了马车,赶车的小厮和鲍仁坐在前面,朝着太古寺而去,走着走着,两人发现这条路跟他们来县城的路是一样的,路过赖家村的时候她还朝外看了看,没见人走动,才放下帘子。
进到太古寺,石玖就想起在现代去灵隐寺的经历,看着宝殿和布局,还真有点像,大体佛寺都有雷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