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这一改口,李氏的心突突直跳,看江芙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剐。
整个濯缨阁的宾客几乎都涌了过来,戏台前都空了。
乾西王妃回来见空无一人,正好奇时,便听远处有响动,谢氏说:“许是侯府又有什么别的逗趣儿的,我扶母亲过去看看。”
“也好。”
老王妃哭了一通,无心再看戏影响心情,跟着谢氏来到亭子下。
隔着人群,她略有些老花的眼睛望见一张面孔!模糊!但轮廓简直是像极了!!
“茵儿!茵儿!那是……那是——”
老王妃手忙脚乱的要来她的叆叇,放到眼前,亭子里的场景渐渐清晰,她只听得那酷似她爱女的姑娘慌张的说:
“舒儿!你不信我还不信老夫人吗!我是老夫人的义女,我从未见过她!”
纪舒面无表情,“喜桃,你去把二爷找来。”
她看向颦儿,“我问你说。若全是实话,我便给你赎身,叫你摆脱奴籍变成良民。”
颦儿大喜,松开江芙扑跪到纪舒跟前,“奴婢说!一句也不敢掺假!”
“你是何人,以前在哪里做事?”
“奴婢叫颦儿!五岁就被姜家买走!给姜家大小姐做丫鬟!姜家大小姐就是姜芙!这就是大小姐!”
宾客交头接耳:“我听说她家三姑奶奶就叫‘江芙’。对上了!”
“你别说,这京师姓姜的虽然多,但抄家的那个……我还真有印象!”
“她胡说,她都是胡说的!你们别听她的!”
李氏越听越惶恐,扑上前就要捂颦儿的嘴,被纪舒提了胳膊拎了起来。
“夫人怕什么?她若说的假话,等我叫人核实必然瞒不住。除非她说的都是真的,夫人才不敢叫我听。”
李氏看着她的眼睛,大口喘息。
她拔高了声音叫道:“纪舒!你别太过分!我可是你婆母!你这是什么态度!纪家人呢!我要找你娘——”
纪舒:“夫人不找我也会找的。这事儿我定要个说法。”
她看向颦儿,“你继续。”
“姜家十几年前在京师做生意,药材、布匹、成衣、杂货,什么都卖!生意做的特别大!六年前主家因为偷逃税款,被衙门查抄了!主家几个被流放,奴婢是家生奴才叫人卖了去辽北!大小姐这些女眷则是被充军了!”
“你怎么敢这样污蔑我!我撕了你的嘴——”
江芙正要上前,便被青檀反手按在了柱子上,她不甘的喊道:“我不认得你!我也不认得姜家和什么姜芙!仅仅是因为名字相同就说我是她,没这样的道理!”
颦儿哭着说:“奴婢没说谎!大小姐胳膊上有个月牙胎记!她的守宫砂也点在那儿!”
青檀没给江芙反应的机会,直接扯起了她的袖子。
莹白胳膊上一个明显的月牙印!
宾客:“还真是她!”
纪舒:“情信又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和祁二爷是青梅竹马!可侯府嫌大小姐是商户女,不肯让二人来往,便只能偷偷的见面。每次约见都是奴婢送信!奴婢还听祁二爷说,会救大小姐回京!奴婢这些年一直惦记小姐,所以才想来武定侯府撞运气,没想到大小姐如此绝情!”
“你家小姐当年充军去了哪里?”
“奴婢记得、是沿安府,威海关的军营!”
祁承序赶到,听到这话冰凉了身子。
纪舒远远看向他,红唇轻启:“好巧,二爷六年多以前去的,也是沿安府、威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