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不走!祁野!你今天不给本公主一个说法!本公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饶是谢上善再不甘心,最后还是被宫女婆子拖了出去。
天治帝道:“六公主年幼顽劣,不懂事。赐婚就当是朕写错了吧。姜爱卿,冠军侯,你们二人的赏赐照旧,下去吧。”
“谢陛下!”
很久以后,直到丝竹管弦的乐曲响起,舞女翩翩起舞,方才的尴尬才渐渐消散。
借着热闹,温娉婷凑到纪舒身旁,眉头紧紧皱着。
低声说道:“没想到六公主如此卑鄙。方才若不是平局,圣旨到了冠军侯手中,真真是难脱身了。”
谢上善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祁野只是顺手救了她一次,就被她贴到现在,那圣旨若是到了祁野手里,谢上善不得更变本加厉。
温娉婷实在不懂:“这六公主备受皇恩,想要什么样的驸马不行。冠军侯都已经成婚了,她竟然还不肯放弃,哎,真不知道是真情难舍,还是自甘下贱。”
纪舒:“管她是什么,就算她不肯放弃,也休想插进我和祁野之间。”
温娉婷莞尔:“是这个理,不过你也要提防她暗中给你使绊子。”
纪舒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轻轻点了点头。
另一边,被带回营帐的谢上善气得嚎啕大哭,在帐内不断撒泼闹事,打伤了身边好几个宫女。
宴席结束以后,赵贵妃才有空回来看女儿,眼看营帐中一片狼藉,她皱着眉吩咐宫女:
“去让人挪一个新帐子出来给公主住,这里乱糟糟的怎么睡人。”
“是。”
谢上善坐在床上,看着赵贵妃哭道:“母妃……”
“善儿,你说你这是为什么啊!”赵贵妃抱住女儿,给她擦拭眼泪,“母妃就不懂了,那祁野哪里好!值得你这么放不下!母妃就不信,偌大的大秦,没有比他更俊美,更有出息的男人了!”
“母妃,我就是不甘心!”
谢上善咬着牙,“这些年,儿臣想要什么得不到!儿臣想嫁的男人,他自当对儿臣感恩戴德!但偏偏祁野……他就是不要儿臣!他凭什么不要儿臣!”
赵贵妃深觉有理,若不是因为祁野军功卓著,她早就给天治帝吹耳旁风,以一个不敬公主的罪名处置了他。
“最让儿臣不能接受的是,他不要儿臣,但却娶了纪舒!”
谢上善拔高了声音:“儿臣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被休弃的破鞋吗!!”
祁野对纪舒越好,谢上善心里越是不平衡,为什么他明明可以对女子温柔宠溺,却偏偏不能把这情放到她的身上。
谢上善扑在赵贵妃怀里,哭着说道:“母妃,我看不惯她们夫妻恩爱!就算我不嫁祁野,我也不想让纪舒活着!”
赵贵妃抚着她的背脊,连声宽慰道:“好好好,母妃答应你。这两个月围猎,母妃一定让你达成所愿!”
谢上善抬起头,满眼惊喜,“多谢母妃!”
离开谢上善的帐子,赵贵妃又去看了谢廉。
谢廉的状态和谢上善差不多,只是谢上善气的是祁野纪舒,谢廉气的是谢熹。
他指骨攥的咯吱作响,只要一想到今天被谢熹踹下比武台的场景,谢廉就恨得牙痒痒。
赵贵妃也是脸色阴沉,坐在一旁说道:“没想到皇后和汝南王藏得如此之深……不过无妨,今日他露了相,往后你心里也有数,往后该如何对付他就更加容易。”
谢廉自然咽不下今天这口气,不过两个月呢,时间充足,他自有准备在下一场报复回来。
赵贵妃又跟谢廉说了谢上善的事,她道:“你若有计划,顺带着能帮你妹妹把纪舒除掉,那就更好了。”
谢廉哂笑一声,“杀一个小小女子,还不容易?”
他跟赵贵妃耳语了片刻,赵贵妃转了转眼珠,缓缓点了点头。
营帐里,纪舒和祁野正相拥温存,纪舒今日尤为主动,勾得祁野魂都快落在她身上了,二人身上都出了汗,祁野深深弯下腰,从后圈着纪舒在她雪背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手附在她的手上,插入她的指缝,紧紧相扣。
“岁岁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祁野声线暗哑,带着吃饱喝足的餍足,啄木鸟似的吻着纪舒雪颈。
纪舒翻了身,抬手圈住他,打了个哈欠,在他胸前蹭了蹭。
方才结束一场大战,她声音还哑着,徐徐说道:
“一是奖励将军,给我赢回了干将莫邪。”
“二是将军今日‘横扫千军’的模样太俊了,我见色起意。”
“三嘛……”纪舒抬起头,在祁野唇上亲了一下,笑弯了眉眼,“将军自己处置了烂桃花,值得嘉奖,以后再接再厉。”
二人温情缠绵了片刻,祁野严肃了表情,说道:“岁岁,围猎结束还要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若是我不在,你要多加小心谢上善。”
祁野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就此安分下来。
他本是想解决了谢上善一劳永逸,可赵家对谢上善的保护实在太严丝合缝,饶是他一时半晌也动不了谢上善。
纪舒点点头:“你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将军当初救她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会被缠上,至今不能脱身啊?”
她面带调笑,祁野无奈,他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衰,随手一救偏偏救了个女中极品,寻常姑娘谁像谢上善这样?
祁野道:“下次再遇见,让霜降他们去。”
纪舒笑得弓起了腰,祁野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帐中暖玉生香。
……
没有各种比试的时候,围场的生活远比在盛京时宁静许多,纪舒每日除了吃喝睡,就是看账、闲暇时和祁野在营地里骑马,看日升月落,日子怡然惬意。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不长久,很快来到夏狩的重头戏——围场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