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街上走走。”
“……虽说你和祁野的事在皇上那儿已经清了,可坊间不乏碎嘴的,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封住他们的嘴。要不然你等些日子再出去吧。”
纪乘风试探劝道。
纪舒:“可我就想现在去。”
“……”
纪乘风挣扎了一下,“那让你嫂子陪你?或者我陪你去吧。”
“我要去铺里看看,是办正事去的,哥哥就别添乱了。放心,我不在意那些昏话。”
纪舒挑了个白玉手柄绣双面金丝雀鸟图的团扇,搭配一身白丝清透的圆领大襟,裙摆上大片大片的芙蓉花绣样清丽又温婉,鬓角垂下的青丝温顺的贴在肩前,纪舒笑着冲纪乘风挥了挥手。
“我走了哥哥。”
纪乘风面色温柔的目送纪舒离开,等人消失在门廊下,才猛地想起。
纪舒那身圆领大襟是不是太透了,颈上的朱砂都能看清。
正欲去追,纪乘风想到什么,收了腿,回房寻温娉婷去了。
马车早已候在东角门,纪舒乘上一路往市井大街去。
街坊上下热闹依旧,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自昨日黄昏宫内便已经传出消息,澄清了她和祁野的私情,但在坊间却没溅起半点水花。
茶楼仍有说书先生在以她和祁野为原型,改头换面编了故事讨好茶客。
故事既背德,听着叫人直道荒唐摇头,却也香艳的很。
茶客和过往百姓几乎都忍不住驻步,就算有掠过的,也是忍不住去而复返,连纪舒都叫停了马车,认真听了会儿。
喜桃撇嘴,低声道:“等小姐的事儿办完了,就叫将军把这信口胡编的说书先生关大牢里去!这么喜欢编故事,让他给那些死囚犯编去!”
纪舒扇着扇子,笑容不改。
她刻意让马车停在一处巷子,这里一条街都是卖菜的,她耐心等了会儿,昨日在宫内出现的那个大娘,挑着担子摆摊。
很快有人朝她围去。
“尤妈,你昨日怎么没来呢?错过好些消息啊!”
“听说皇上审了温裕县主和冠军侯,说二人并无私情,今天大家伙私底下都议论这件事呢!”
“你不是说你有亲戚亲眼看见了么,大家都说你是编造传言,污蔑县主,昨儿被抓进大牢里去了!”
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
尤妈气冲冲的把菜摔在地上。
她四下看看,没有官兵,便愤愤道:
“我昨日进宫去了!什么没有私情,是温裕县主嘴巴太利索!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把皇上都唬过去了!也就你们相信她清白!反正我是死也不信!”
尤妈这会儿是恨极了纪舒。
她本就瞧不上纪舒不守妇德,一朝和离闹得天下皆知。
前几日她还发现她家儿媳妇儿,也学纪舒,起了这不安分的心思。
尤妈提醒了儿子将人狠狠打了一顿,才叫她老实。
她因此对纪舒是满腹怨恨,碰巧和她家沾亲的花娘进京办事,在她家暂住。
尤妈无意听到花娘念叨纪舒和祁野的事,才对此深信不疑,即便昨日在宫内看见了纪舒的守宫砂,尤妈也是不肯信。
那天高皇帝远的,她在这里骂上一嘴,纪舒还敢拿她如何么?
法不责众的道理,她这等小民玩的最好了。
“她和冠军侯必有私情,我便把话撂在这里,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之时,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人。
莲步款款,风姿绰约,行走间暗香浮动,如仙子一般,和这小破巷弄可是格格不入,一下子就吸住了众人的目光。
有人看见了她下来的马车上挂着的牌子,惊呼道——
“温、温裕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