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君臣之谊,还真是令人感觉沉甸甸的。
乌尔丁又道:“男爵大人,治疗的过程会很漫长,毕竟,陛下的病由来已久,这段时间,就请您离开房间吧。”
鲍德温四世看向洛萨,眼神中透露出少许问询。
洛萨点头道:“陛下,不瞒您说,乌尔丁神父其实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今天才来到耶路撒冷,如果您信任我,就请也信任他。”
“好吧。”
洛萨将一本书,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
“陛下,您是個爱书的人,我恰巧写了一本故事,如果治疗真的有效,就请把它当做是庆祝您重获健康的礼物吧。”
鲍德温四世微怔,点头道:“好,就放在那儿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无条件地信赖洛萨,他甚至没想过,留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在房间内和他独处,于君王而言,是一件何等危险的事。
临出门前。
洛萨又补充道:“陛下,您请提前召见您的那位贴身奴仆,跟他说一声,不然我担心治疗过程中,乌尔丁会因为误会,惨遭横祸。”
鲍德温四世点了点头:“我会告诉亚伯拉罕的。”
乌尔姆和他的翼骑兵同僚们很喜欢“巡逻”这个在其余王家骑士眼中,枯燥乏味的工作。
当雄壮的战马承载他们走在大街上时,他总能感受到一双双充满羡慕与敬仰的目光。
这是昔日的乡下农兵,前所未有的经历。
虽然披上罩袍后会显得很臃肿,在烈日曝晒下,时间长了,更是酷热难耐。
但翼骑兵们依旧格外珍视自己的盔甲和坐骑,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打理。
这份荣誉,足以他们毕生珍视。
“打听清楚了吗?”
“就是他们!”
“那天晚上我们打过照面,虽然天色太晚,看得不太真切,但整个异教徒聚集地,像他们这样特征鲜明的异教徒也没几个。”
“你回去报信,其余人,盯紧他们,在大人到来之前,不要贸然发起进攻。”
“乌尔姆,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我们只需一个冲锋,完全可以把他们统统消灭干净。”
其余人也有些眼巴巴地看着乌尔姆。
有人嘀咕道:“我知道像大人这样爱惜下属生命的领主太少了,可我们是翼骑兵,勇敢无畏的翼骑兵,怎能连这样一小股异教徒,都不敢对付?”
“就是,这样下去,我们还怎能捍卫圣地和领主大人的安全?”
乌尔姆环顾众人,咽了口唾沫,正色道:
“不要去想那些个人的得失。正如你们所说——我们是翼骑兵,而非那些自以为是的骑士老爷,对于我们而言,只有贯彻大人的每一个命令,才是最荣誉的行为。”
乌尔姆知道同伴们心中都憋着一肚子火。
许多骑士老爷,甚至是王家骑士团的侍从骑兵,都经常嘲笑他们根本就是一支仪仗队,从未立下过什么看得过去的功勋,也没有多少实战经历。
但毫无保留地贯彻洛萨的命令,已经深深刻入了乌尔姆的骨子里。
其实洛萨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命令,倒也不全是因为顾惜手下翼骑兵的安危。
雏鸟总要经历磨砺。
但洛萨认为,这些突厥人,既然图谋狼人尸体,很可能掌握有某种超凡力量,不是世俗军队所能轻易对付的。
磨砺不是送命,翼骑兵在战场上的用处,可比小规模的冲突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