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真正可以治疗时疫的东西,或许是金红王八的壳。
慧通法师之所以在纸上写下胆南星,是为了让她在阴差阳错之下发现金红王八的壳。
实在是高人!
孟太医“嘶”了一声,又问道:“江太医,你制成的胆南星应该不多吧,如何能够治好京城的所有病人呢?”
江岁欢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切成小块的胆南星。
她从里面抓出几块胆南星,“煎一副药所需的胆南星不多,几颗就够了。”
“这么一袋子的胆南星,足够京城所有人喝了。”
茯苓兴奋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煎药,分给京城所有得了时疫的人!”
“等一下!”江岁欢叫住他,“京城这么多病人,你要分到什么时候去?”
“不如在京城设立几个领药处,煎好了药送过去,让百姓们排队领取。”
顾锦称赞道:“我觉得阿欢的主意不错。”
孟太医捋着胡子,笑呵呵道:“我也觉着甚好。”
经过一番商量,几人决定在京城设立六个领药处,除了江府以外,东南西北中各设一个。
每日煎好药后,白梨等人负责把煎好的药汤送到其他五个地方。
至于江岁欢几人,也各自分配好了活儿,江岁欢配药,茯苓和春桃煎药,一旦其他药材不够了,就由孟太医去太医院拿。
而顾锦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要亲自带人出城,把城外的灾民都带了进来,不仅给他们分药,还给他们准备住处和粮食。
在顾锦的允许下,这件事很快传进了宫里,皇上得知后,立马把江昱叫进了宫。
“江昱,是何人在京城布药?又是何人给那些灾民提供住处和粮食?为什么不是以朕的名义!”
江昱面不改色地说道:“听说是民间百姓自发组织的,微臣也不太清楚。”
“岂有此理!”皇上的眼下发青,眼窝深深地凹陷了进去,“百姓已经对朕很不满了,居然还有人敢代替朕做这些事情,难道是想谋朝篡位吗?”
经过了楚逸谋反一事,皇上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身边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担心有人要害他。
江昱安抚道:“陛下多虑了。”
“不,朕没有多虑,不可能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这么做,那些人一定是想抢走朕的皇位!”皇上一拳砸在桌子上,命令道:“江昱,你去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把他们的药夺走,以朕的名义分发给百姓们。”
江昱紧握着拳头,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说道:“是。”
皇上焦躁地走来走去,“朕每日每夜都睡不好,只要闭上眼睛,朕就感觉有人想要谋朝篡位,实在是不得安生。只有吃了江太医的药,朕才能睡个安稳觉。”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朕一天都忍不了了,朕需要杀鸡儆猴,吓退那些想要夺走皇位的人!”
江昱脸色微沉,“皇上,您要如何杀鸡儆猴?”
皇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那些布药的人,还有救助灾民的人,全都砍掉脑袋挂在城门上。”
“以此警告所有人,谁敢谋反,就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江昱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这种举动只会让大渊的百姓更加恨他啊。
“皇上,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皇上板着脸问道:“朕的话就是圣旨,你想要抗旨不成?”
江昱摇了摇头,“微臣不敢。”
这时,旁边响起开怀大笑的声音,笑声极为难听,还带着无尽的嘲讽。
江昱顺着声音看去,看见角落里放着两个大缸,每个缸里都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脸上布满了伤口,血肉模糊的。
正在放声大笑的人是楚逸,他旁边缸里的人是半死不活的姬贵妃。
皇上一听见楚逸的声音就感到无比的生气,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朝楚逸砸了过去,“闭嘴!轮不到你来嘲笑朕!”
砚台将楚逸的额头砸出一个血口子,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痛,继续发出嘶哑难听的大笑声。
他被割掉了舌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即使是笑声也能让皇上动气。
皇上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砸了过去,“朕让你笑!让你笑!”
“你变成这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朕要让人把你的嘴巴给缝上,让你不能哭不能笑,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