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上唇,答道:“好吧,这几天我一直都是晚上制药。”
“为什么?”顾锦眉尾轻挑。
江岁欢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顾锦。
她早就想把实验室的事情说出来了,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旦说出口,顾锦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江岁欢,到那时顾锦会如何看待她?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每一次都说不出口。
“唔,额,那个……”
江岁欢支支吾吾了半天,脸上的汗都流了下来,大脑却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
顾锦眼眸深沉地看着她,忽然说道:“阿欢,胆南星制好了吗?”
她点了下头,“好了,明天我就会用胆南星来配药,然后找病重的人试一试。”
“好。”顾锦弹了个响指,油灯里的烛芯忽地灭掉了。
药房里一下子黑了下来。
顾锦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淡淡道:“睡觉吧。”
江岁欢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顾锦这样的态度让她感到十分陌生,她忍不住小声地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顾锦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上传来,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岁欢皱了皱眉,肯定地说道:“你就是生气了。”
她躺下来把被子盖到了头顶,郁闷地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毕竟这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不如这样吧,咱们约定一个时间,我会在那个时间把秘密告诉你……”
她嘟嘟囔囔地说着,忽然,被子被人掀开了。
顾锦的身影立在床头,无奈道:“阿欢,我之前说过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永远都不会逼你。”
“不要因此多想了,好吗?”
她紧紧抿住唇,“那你为何要生气?”
顾锦握住她的手,“因为你手腕受伤了,却还要偷偷溜出去,你就不怕它伤得更重吗?”
江岁欢嘀咕了一句,“我自己有分寸的。”
“你要是有分寸,就不会让自己受伤了。”顾锦再次点燃了油灯,轻声道:“来,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顾锦取下了她手腕上的布条,伤口并未裂开,并且恢复得很好。
她有些得意地说道:“你看,我很有分寸吧。”
“是,你很有分寸。”顾锦捏了捏她的脸,“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偷偷溜出去了。”
“嗯嗯。”
次日,江岁欢将自己制成的胆南星,再加上其他一些药材,亲自煎成了药汤。
她对六麓招了招手,“我需要人来试药,你去找几个得了时疫的人过来。”
“最好是重病之人,而且一定得是自愿。”
六麓点头道:“您放心吧,肯定有好多人都愿意来。”
江岁欢连忙说道:“你可要和他们说清楚,这药不一定管用,还有一定的风险,严重的话可能一命呜呼。”
“如果他们死了,我会帮助他们下葬,并且给他们的亲人五万两银子,如果这药有用,我不仅分文不要,还会给他们五百两银子。”
白梨在一旁说道:“主子,京城的人都说您是神医,不管您给不给银子,他们都会答应的,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江岁欢摇了摇头,叹道:“天下最贵的东西就是人命,他们用命来试药,我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六麓就回来了,他身后跟了十几个人,全都是病怏怏的,看着快要不行的人。
江岁欢有些吃惊,“这么多人?”
“是啊!”六麓点头,“我只不过在街上问了一句,他们就围了过来,纷纷说自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