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邢风所言,这片土地自古以来不乏为民请命者,更不乏顶天立地之脊梁!
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给这片土地留存希望,最终由那位大周帝君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这片土地总算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至少百姓的日子过得比曾经要好上不少。
“相比之下,按先生所言,大周今非昔比,老夫也心向往之!”梁亭突然一脸期待。
秦勋道:“待王师南下,山河一统,大楚百姓也会成为真正的大周百姓,就如巴蜀和交州百姓一样,和原来的大周百姓不分高低贵贱,一视同仁。”
“先生也是一位义士,能救先生,三生有幸。老夫膝下无子,若先生不弃,老夫可以收你为义子。”梁亭抚须大笑。
秦勋再次感谢,当场拜了义父。
梁亭又道,“我儿执意要谢,也应该谢那位兰陵侯。义父也是感念他的恩情,希望也能成为他所言‘吾道不孤’的一员,此生无憾矣。”
二人正交谈间,外面便传来一阵暴喝。
“秦勋!!”
“阿喀琉斯?!怎会追到此处?!”秦勋神色一变,挣扎起身,却被梁亭按住。
“你肩负责任,无论如何不可出声,交给义父去应对即可!”
梁亭眼神坚定,反复恳求,直到秦勋无奈点头之后,才关上房门,紧急出屋。
村庄的围栏已被破坏殆尽。
阿喀琉斯及其手下十名骑兵,挥舞手中长刀,一脚揣倒栏杆,直扑村中。
凶神恶煞的金发碧眼人到来,整个无名村鸡飞狗跳。
正当阿喀琉斯准备大开杀戒之时,梁亭小步从家里跑了出来,当场下跪,膝行向前,一脸媚笑。
“各位军爷有何吩咐?”
阿喀琉斯从圣龙影上跳了下来,毒蛇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梁亭,厉声道:“可有看见一个身着麻衣、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大概这么高!”
言讫,阿喀琉斯抹了抹自己的左肩,示意秦勋身高。
梁亭一脸茫然,干笑道:“军爷!我们小村一向与世隔绝,只在每月初一去郡城赶集,买些必需品过活。这里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哪有人稀罕……”
“是么?”阿喀琉斯冷笑,看向其他村民,厉声道,“你们呢?可有看到?”
“没、没……”村民们经过梁亭叮嘱,早有准备,纷纷摇头。
“若是藏匿朝廷要犯,全村连坐,一起凌迟处死!交出要犯,可免一死!”阿喀琉斯喝道。
“真没有……”众人纷纷摇头。
一名部下道:“阿喀琉斯大人,何必跟他们多费唇舌?全杀了不就完了?”
村民们迎上天日骑兵凶恶的注视,顿时魂飞魄散,战栗不已。
阿喀琉斯摆手道:“追人要紧,怎可在此为蝼蚁浪费时间!”
言语间,阿喀琉斯重新上马,赶来的猎犬突然朝着梁亭狂吠。
梁亭看着不断接近的猎狗,心下一沉。
“嗯?”阿喀琉斯阿喀琉斯扭头看向梁亭,目光阴鸷,“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军爷在说什么?”梁亭故作茫然,正要辩解,圣龙影如一道白影一掠而至。
听到外面梁亭的惨叫,卧床的秦勋神色大变,立刻持剑下床。
阿喀琉斯的长刀已经斩下了梁亭的左臂,鲜血四溅。
“他在何处?”阿喀琉斯喝道。
梁亭脸色苍白,哀嚎道:“军爷饶命!奴才真的不知!”
话音刚落,梁亭的右臂也被阿喀琉斯斩下。
“人在哪里?!”阿喀琉斯咬牙切齿。
梁亭已经痛得失去意识,眼前一黑,仍不停摇头,连呼不知。
阿喀琉斯早已失去耐心,当场将他腰斩,现场村民早已吓得四散奔逃。
梁亭只剩半截身子跌落在地,抬头望着阿喀琉斯,缓缓合眼,溘然长逝,心中默念。
“吾道不孤。”
肉身的疼痛,并未搅扰梁老先生内心前所未有之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