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只是一抹幻影,你无法干扰到他,你只能试着徒劳地安慰他——亦或是在安慰你自己。
但他抬起头了,
荷鲁斯直勾勾地盯着你。
你感到鸡皮疙瘩自你的脊梁上攀爬了上去,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圣吉列斯?
荷鲁斯的眼一眨不眨地,他死死地盯着你,眼白中爬满血丝,
你的鼻头再次抽动,你闻到了血味——他真的是荷鲁斯吗?荷鲁斯会对你说这种话吗?
不…他会的。
圣吉列斯想到,他确实会。
荷鲁斯的眼中充满怨恨,
第二帝国?你…你就这么背弃了我们?你的新国度是建立在帝国尸体上的吗?你认为某些存在已经逝去了?你认为…
荷鲁斯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你认为我失败了,对吗?
荷鲁斯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是荷鲁斯,你感觉你又肯定了这一点了,只有荷鲁斯会这么问,
你感觉你口干舌燥,你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有砂砾从嗓中划过。
你下意识地反驳到,你尽可能地放轻你的话语,
荷鲁斯…荷鲁斯…这只是一个临时的组织,我…我无法联系上你,我们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归来。
我——我去做背叛我们父亲的那个人吗?
不,不是这样,
你赶紧补充道,这是…这只是无奈之举,我们坚持地很辛苦,我一直在等待着帝国和你的消息。
你看着荷鲁斯再次如濒死之人般叹息了一口气,你意识到你的这句话依旧在加重他的压力——你的存在,你的话语,你推脱自己责任的话语,亦在加重他的压力。
你,你的帝国,你的骑士长,你的审判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荷鲁斯,他的失职。
但,真相是,战帅确实失职了。
他没有保住这个帝国——但这真的是荷鲁斯一人的责任吗?
你顿了顿,换了个稍微轻快的声音,
那你希望接下来去做什么,荷鲁斯?
荷鲁斯盯着你,他颤抖着,他眼中有着对你的恨和不解,有着崩溃和绝望,有着濒死挣扎无望后的死寂,他紧紧地盯着你,微微张开嘴,
你的理智告诉你,荷鲁斯会说,他会去审判你。
他至少会对你的行为做出一定的惩罚,你认识的荷鲁斯是高傲的,你们是挚友,他会因此而更加痛苦。
但荷鲁斯说,他说,
牧狼神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我无法原谅你。
…但我更无法原谅我自己。
荷鲁斯盯着你的目光偏移了,在短暂的执拗和愤怒后,徒余漫长的疲倦。
我只想…
荷鲁斯叹了口气,
…我只想睡一会儿。
然后再试着理解,这已经疯癫了的,已经破碎了的世界。
你感到了不对,你开始有些焦急,你知道荷鲁斯现在的处境,他不能睡,他必须得在思想上建立一座高墙,才能抵御魔鬼的低语,
你不能睡。
你坚决地说,
你不能睡过去,卢佩卡尔,你必须让你的意识占据你全部的时间——你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