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突然就吹起了呜呜的号角声,那是发现鲸鱼的号角,现在所有的捕鲸人都必须赶到甲板上去。
“小家伙,没事的,你在这里休息,我忙完就来找你。”
亨利简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他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安慰着自己正打算起身离开的卡斯帕科林,惊恐的哭嚎着大叫。
“不,不!先生,你不能去!海里有东西,有东西带走了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
卡斯帕科林面露为难之色,亨利简的状态很糟糕,他的情绪完全崩溃了,浑身都在颤抖着,抽泣着。
当他听到号角声时,他的表情明显一滞,随后一种极大的恐惧冲破了他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紧紧抓着卡斯帕科林,声音绝望的乞求。
卡斯帕科林的心中也是微微发颤,但他知道,他作为一名捕鲸人,必须到甲板上去。
他需要去追逐那些大家伙,将鲸脂灌满那些木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早一点回家,早一点见到自己的亲人。
拉克萨马洛水手毫不客气的扒开亨利简紧紧抓住卡斯帕科林的手,声音严肃冷峻;
“小子,我不管你发什么疯,你说的那个人根本没有人记得,现在我们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让我们为难。”
亨利简死命抓着不肯撒手,他好怕,他怕眼前这个像是父亲一样温柔的男人也会像朱利安马丁斯特一样突然消失不见,然后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他就像是一个即将于父亲分别的孩子,死死的拽住卡斯帕科林手臂哀求着,求他不要走。
万般无奈之下,就连船医阿法贝塔先生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亨利简,不让他继续抓着卡斯帕科林。
卡斯帕科林挣脱了亨利简的束缚,急忙站起身,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亨利简柔软的头发,低声说道;
“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阿法贝塔先生会替我照顾你一会。”
随后他便与拉克萨马洛水手急匆匆的离开,朝着甲板上赶去。
睡了三天的亨利简连一顿饭都没有吃过,这才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力气,他只能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在后面大喊着。
“香味,千万不要闻香味,先生!海里有东西!海里有东西,先生!”
亨利简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们实在是太快了,亨利简知道,他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就向是拉克萨马洛水手说的那样。
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名字叫朱利安马丁斯特的捕鲸人,对于他们来讲,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的发疯。
就连为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细心包扎治疗过的阿法贝塔医生都不记得他了。
亨利简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他满脸泪花,只是跌坐在哪里,目光望着医务室的门,绝望的呢喃着。
“天哪,天哪,大家都忘记您了,只有我记得,只有我还记得。”
阿法贝塔医生神色复杂,他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亨利简颤抖的背,低声问道;
“嘿,他们会没事的,你愿意跟我说说有关于朱利安马丁斯特先生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