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面这些只是小僧自己的观点,不代表两禅寺对佛理的立场,还有,这话施主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小僧又得挨骂了。”
武玄天在最后一个足印上洒然一笑,一步走出,整座千佛殿顿时变得一尘不染,而他的境界,无论体魄还是修为,已然稳妥的修成了一品大金刚,从三品,一跃直入大金刚之境。
……
龙树僧人推开僧门,没有见到清晨的阳光,脸上露出了淳朴的笑容,阴天没有太阳,在田里就不觉得热,这样干起活来才得劲。
他拿着水壶去厨房的水缸边灌满水,扛起还沾着泥的锄头,刚一推开门,疑惑的嗯了一声,便是走在土崖边,往塔林处看去。
“原来如此,希望两禅寺今后会再多出一位金刚不坏的佛子。”
……
李当心的住处就在千佛殿旁边,一座修了没两年的草屋,草屋前还有着山上流下的泉水形成的五六丈大小池塘,池塘有鱼,很肥,很美。
看着刚刚换了一身白色僧衣的武玄天,李当心有些羡慕,自己小时候怎么就鬼迷心窍被师父说的上山当和尚了?
像是武施主这样,白衣飘飘的挎着长剑,简直不要再潇洒些,估计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按照老方丈龙树僧人的命令,武玄天从千佛殿离开,李当心就不用继续作陪,还得回到两禅寺山门当守门和尚,只是李当心实在不愿在山门那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肉吃不得,酒喝不上,以前还能见到偶尔上山的妙龄女香客,现在,男香客的影子都见不上,不如美曰其名,陪贵客在山上休闲渡日。
江湖人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且咱两禅寺都还说出门在外处处结善缘呢,这个武施主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一品金刚境界,由着在千佛殿里顿悟,他这一品,比寻常武夫的一品金刚都要厉害,这样的人物好好结交一下,万一日后两禅寺坐不稳天下第一寺庙的位置被人打到山门,届时两禅寺或许还能多出个帮手不是。
李当心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手中鱼竿在晃动,他看向池面,发现一条一尺来长的鱼儿已经咬在了鱼钩上,然后轻轻一提杆子,就将活蹦乱跳的鲤鱼甩到自己身前。
他收了鱼竿,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小刀,在池塘边给鱼开膛破肚,动作熟悉,以前应是没少做这样的事。
李当心想结交武玄天,除了对不回山门守山自我安慰的想法外,也是存了心想要与武玄天结交,交朋友,你好我好大家好,肯定得实诚。
李当心见到武玄天的眼神,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以前这片池塘没有鱼,因为小僧,所以有了鱼,就像我师父种庄稼,等人庄稼刚刚熟了,就割下来晒几日成了盘中餐。
在下不过是等鱼肥了钓起来烤了吃,一样的道理。”
武玄天躺在草地斜坡上,说道:“这便是你李当心的求佛心境了,将吃鱼与吃米吃面硬说成是一件事情……哈哈哈,有意思。”
“小僧就当武施主是夸人了。”
洗完鱼后,李当心很快生起了一堆火,又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坛酒和两只酒碗,在烤鱼的时候,与武玄天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那条一尺来长被一分为二的鲤鱼也恰好熟了,李当心在袖中的口袋里掏出盐巴袋子,撮起一把均匀洒在上面,拿起穿着一半烤鱼的木棍,说道:“武施主,小僧这池塘里的鲤鱼,别看肥,可小僧平时在闲暇的时候,少不了会拿着杆子驱赶它们,让它们多多活动,这肉质比野生的还要口感上加,尝尝。”
武玄天拿过木棍,吃了几口,味道果然不错,夸赞说道:“味道鲜嫩,妙极。”
和尚嘿嘿一笑,自己拿起另一半,找准焦黑的鱼尾部分,一嘴就咬了上去,连带着鱼刺在口中咀嚼起来,然后一股脑咽了下去。
“实不相瞒,小僧已有三日没有开荤了。”
“连吃都没有吃相,真好奇两禅寺这样的佛门圣地,究竟是怎么养出了你这个怪胎。”
李当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据说比烂陀山还西的地方,是佛门的起源之地,在那里有传说,活佛立于世,要么是长相,要么是行为举止,总是得易于常人。
按理来说,小僧小时候被师父管教的极严,寺里的戒律院也不是摆设,小僧成了如今这样,有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奇怪,或许,小僧就是那立于世间的活佛吧。”
武玄天吐掉鱼刺,说道:“说实话,我没有一点觉得你这话有丝毫不合适。”
“小僧也没有这么觉得,也怪不得和武施主相处起来,总感觉很融洽。”
……
两禅寺山阳面,有一片长势极好的麦田,寺里的僧人时常能够在这里看到扛着锄头的龙树僧人在田里忙活。
只是最近几个月,田里多出一个穿着白僧衣的和尚,没怎么见他在田里偷奸耍滑过,而他那一身僧衣却从来没有脏过。
两禅寺的僧人很忙,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田地需要打理,而为了能在天下寺庙之首的两禅寺里当和尚,他们又必须每天念经,以防自身的佛学功底退步。
平时有人路过此地,最多只是与贵为两禅寺住持的龙树僧人打个招呼,倒也也没人去问东问西深究那个住持田地里多出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在。
“两禅寺的两禅,其实没有必要非得从其中的找出差别,他禅需修心,自禅需博闻,如此方能在自己心中修出一片净土,视为佛前叩首客,等到什么时候在净土中雕出了佛,大概这个人也就有了佛心,有了佛心,自然也就离成佛不远了。”
龙树僧人一边挥动着锄头去锄地里似乎永远锄不完的杂草,一边语气慢悠悠的说着。
武玄天在田中听佛数月,非是他要遁入空门,更非他要做不染尘埃的人间佛。
而对于武玄天而言,做什么并不在意,他做过江湖武夫,做过全真道士,做过君临天下的皇帝,做一回和尚也没什么。
大金刚境下,人之体魄远胜一品其余诸境,然在佛门之中,那些练就大金刚境的人,却从来不修身,只修心。
千佛殿明悟彩绘足印间的修佛功法,他就有了这个疑惑,而且,此心所言的并非心境,非要说明的话用作心力表述更为贴切,只是这心力该如何解释,如何修行?
他便在后来找到龙树僧人,寻求解惑,龙树僧人不吝啬,当即就说道:“人乃万物之灵长,心御力,力向敌,这是千古都不变的道理,人若只修体魄,心力不足,实则与蛮兽无异。
千佛殿彩绘功法上所言佛门大金刚境修心,又不讲修心之法,此间确实没有什么好讲的,让贫僧讲也讲不出来,每个人只能在岁月流逝间自行抓取明悟,有所悟就有所进,悟不到,境界就只能止步终身。
从施主气机来看,应是能足够驾驭这一身体魄,之所以还觉得境界有缺,则是大金刚境界来得太快,就如百姓人家忽然抱得一座金山,不察更难控心中躁动而已。
不如施主就随贫僧在这田地里忙活一段时间,听贫僧讲讲佛,想来能好些,也能巩固一下施主的大金刚境。”
没有拒绝龙树僧的好意,故是这几个月就住在了两禅寺,每日也少不了与龙树僧人一起在地里忙活。
甚至最后直接当起了和尚,因为他想参悟一下所谓的佛门六通之术。
对于佛门六通之术,天君早就眼馋了。
天眼通,能照见三界六道众生的生死苦乐之相,及照见世间一切之形色,无有障碍。
天耳通,能听闻三界六道众生苦乐忧喜之语言,及听闻世间一切之音声,无有障碍。
他心通,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
宿命通,能知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神足通,又作身通、身如意通、神境通,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