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白雕不知是何异种,身型比之普通黑雕大出数倍不止,凶猛异常,两雕合力之下,虽是敌众我寡,竟也将这黑雕群打的节节败退,直至黑雕群使出调虎离山的计策,这才将一只白雕击杀,而此时,悬崖之下的蒙古军队也开始了弯弓搭箭射杀黑雕,一时间将这黑雕群射的极为慌乱。
为躲避箭雨,黑雕群不得不振翅高飞,朝着远处而去,就在此时,一蒙古少年从队伍中策马疾驰,朝着远去的雕群追去,这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浓眉大眼,样貌有些憨厚,木讷,但这纵马扬鞭的骑术确实是非同小可。
只见这少年纵马追至一座小山坡之上的时候立马勒紧缰绳,使得坐下马匹立时直立而起的同时,那少年也从马鞍之上跃起,左脚踏在马头,右脚踩马鞍,拉弓搭箭一气呵成,随着马儿的一阵嘶鸣,手中羽箭朝着空中的黑雕激射而去。
伴随着两声凄厉的雕鸣,赫然是一箭双雕,引的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称赞,随即,这少年将双雕献于首领,又一阵哄闹之后,那蒙古首领带着队伍策马回营,待众人纷纷散去之后,只剩的这少年和一个面容精致,衣着华丽的蒙古少女在此。
不多时,被引开的另一只白雕回来见伴侣身亡亦撞崖殉情,那木讷少年此时正在练剑,而那少女却是望着悬崖之上那对白雕的幼鸟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他二人身后响起:“可敬!可敬!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
这对少年少女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人,老者约莫五十左右的年纪,面容和蔼,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背后则背着一柄长剑,年轻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虽不出众,但气质却飘然出尘,这二人正是马钰俩人,说话的,正是马钰。
少女是蒙古贵族,听不懂汉语,而那木讷少年望了望这高耸入云的山崖,说道:“除非长了翅膀飞上去才能救了小雕!”
说罢,再次拿起手中长剑练习起来,只是越女剑法当中一招简简单单的“枝击白猿”练了半天却怎么也练不好。
“兄弟,照你这个练法,在练上一百年也是枉然啊!”一个随和的声音在这木讷少年耳边响起!
“什么?”不等那木讷少年反应,武玄天身影骤然上前,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从那木讷少年手中夺过长剑,随即纵身而起,在空中瞬间挽出六七个平花之后轻轻落地,正是这木讷少年练了半天的那招“枝击白猿”。
此时,马钰望着山崖之的雕雏上说道:“这白雕十分可敬,它们的后裔不可不救!”
当即提气施展轻功朝着那悬崖上爬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陡峭的地方甚至如同直角一般,只见马钰不时足下轻点,不时手在悬崖凹凸之处略微借力,只轻轻一拨,身形便朝上略出一大截,不多时便达到崖顶,这一幕却是看的这对蒙古少年目瞪口呆。
很快,从山崖之上下来的马钰将这对雕雏拿给那蒙古少女,随即用蒙古语不知说了些什么,让这少女抱着小雕喜滋滋的走了,此时,武玄天也将手中长剑还给了这木讷少年。
马钰和武玄天相视一笑,转身便要走,这木讷少年见武玄天和马钰如此本领,当即急了,嘴笨的他不停的说着:“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不知该当如何的木讷少年当即朝着马钰疯狂磕头。
马钰见郭靖诚心求教,心中颇为满意,对于指点后辈,马钰并不反对,只因不愿泄露行踪,便让郭靖午夜之时爬上这悬崖来找自己二人,随即带着武玄天很快离开了郭靖的视线。
山崖之上,望着崖下仍在坚持练功的郭靖,武玄天有些好奇的对马钰说道:“师兄,你还懂得蒙古的语言?”
马钰微微笑了笑,并未回答,反而朝武玄天问道:“小师弟,你觉得郭靖这孩子怎么样?”
“江南七怪教不得其道,郭靖学不得其法,若是一直如此,成就颇为有限,不过,此人肯下苦功,绝不偷奸耍滑,已然强于很多人了!”
“不错,只是这孩子资质驽钝,有些可惜了!”马钰看着郭靖有些感叹的说道。
大漠的夜晚,寒风凛冽,借着皎洁的月光,一个身影不断的朝着山崖之上爬去,此人正是白日间向马钰求教的郭靖,这山崖极为陡峭,郭靖虽然身体强壮,但毕竟功夫有限,这数十丈的山崖爬了大半,已然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在想向上一步,已然千难万难,朝着山崖之下望去,却是漆黑一片,再找下崖的路,已然无法。
就在郭靖不知所措之时,一条粗绳垂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武玄天的声音:“把绳子系在腰上,系好之后拉三下绳子,我拉你上来!”
不过一会,山崖之上的武玄天便见绳子被拉动了三下,知道郭靖已经将绳子系好之后,当即略微运气,将郭靖拉了上来。
郭靖上得山崖来,先是向武玄天道谢,紧接着便要向马钰跪拜,行拜师之礼,马钰却说道:“你不是我门下弟子,我也不是你师父,再者你的六位师父也是当今武林之中顶尖的高手,本领并不在我之下,因此,我也不便传你武功,只教你些呼吸,行走,坐下,睡觉的方法!”
这些东西看似普通,实则是内家功夫的基础,郭靖虽然不懂,但别人愿教,他便刻苦去学,也不会去嫌别人所教是否精妙上乘。
看着正在传授郭靖内功马钰,武玄天不禁有些感慨,虽说这只是全真派中最为粗浅的练气功夫,但毕竟是正宗玄门功法,在江湖之中也是珍贵的很,但只因敬佩江南七怪义举便将这玄门内功传下,放眼江湖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眼看马钰教导郭靖逐渐入了正轨,武玄天也不去打扰,只在一旁盘膝而坐修炼内功,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清晨之时,待郭靖醒来。
看着这高耸的悬崖,郭靖又看了看一边的绳子,挠了挠头,道:“这山崖这么陡峭,绳子又不够长,我们该怎么下去?”
武玄天微微一笑,朝着马钰道:“师兄,我带他下去吧,顺道弄些吃食上来!师兄,你要些什么?”
马钰摇了摇头,道:“我等修道之人,风餐露宿只做等闲,只是小师弟,你懂得蒙古语么?咱们一起下去吧!”
武玄天一愣,笑道:“师众说的是,这一茬我却没想到了!”
“走吧!”说罢,马钰率先朝着山崖下走去,武玄天见此,当即带着郭靖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下崖之后,马钰再次对郭靖叮嘱道:“小兄弟,你今天晚上在来这崖上,只是不可将我师兄弟二人的行踪泄露了!”
郭靖答应之后,便寻江南七怪习武去了,马钰则带着武玄天在这蒙古市集当中逛了起来,找个小店坐下要了些吃食之后,便谈论起了这一路上的见闻。
全真教虽是武林门派,但追根溯源本为道门一脉,昔年间为传教之事全真七子大多奔波于大江南北,自王重阳谢世之后,马钰接任掌门之位这才大多时候坐镇重阳宫,其余六人则是分布于各地道观。
马钰走南闯北多年,这江湖经验何其丰富,武玄天随马钰从终南山这一路行至大漠,所见所闻具是耳目一新,道家修行讲究道法自然,此时武功不弱,而且几世的积累,无论是见解,还是道学的理解,都有着深厚底蕴。
大漠草原地广人稀,此处虽属铁木真统辖,但除去军营和这用于交易的小集市,大多都空旷无人,待到黄昏,二人回到山崖之下的时候,又遇到了在此独自练功的郭靖。
“道长大叔,还有这位兄弟,你们来啦!”见到武玄天两人前来,郭靖很是高兴。
马钰笑着向郭靖点头示意,说道:“小兄弟,又在此处练功了!”
“是的,道长大叔!”郭靖答道。
马钰在次点了点头,拍拍郭靖的肩膀,说道:“你这孩子倒是认真,记得今晚再上崖来!”
“嗯,道长大叔,我记下了了!”郭靖道。
眼见郭靖答应随即,便转头对武玄天说道:“师弟,咱们先上去吧!”
“师兄,要不你先上去,小弟愿同郭兄弟对练一番,一会带他上来!”武玄天道。
马钰见武玄天愿意指点郭靖,略微思索后说道:“好吧,不过点到即止,莫要出手太重!”
马钰素知武玄天此时武艺已然不在自己之下,郭靖能得到武玄天的指点也是一桩好事,于是叮嘱武玄天一番之后便先上崖去了。
这时武玄天对郭靖说道:“你这是在练拳法吧?怎么,今天不练剑法了!”
“嗯!今天轮到四师父教我功夫,昨天是七师父教我!”郭靖答道。
“左右无事,郭兄弟,我们拆几招玩玩吧!”武玄天对郭靖说道。
“好啊,不过这位兄弟,不知你还有这位道长大叔如何称呼?”郭靖问道。
“我叫武玄天,至于我师兄的名号暂时不能告诉你!”武玄天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