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玉银牙咬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或许只要一次。”
“只要一次?”刘半仙没明白。
“我是说,尹秀第一次进入大内禁宫的时候,并没有被气运沾染。”
马小玉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我猜,如果第二次光顾大内的话,才可能会遇上那样的状况。”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毫无根据啊马姑娘。”
刘半仙叹了口气,“也许是一次,也许是两次,又或者尹哥仔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呢?我们赌不起的。”
“可我们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把,赌我的运气,或者我的命。”马小玉坚决道。
“如此的话,也加上我的吧。”
刘半仙叹了口气,“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没得选了啊。”
这样说着,他心头突然闪过一丝灵感,掐指算起了时日,却是突然又有了笑容。
“慕容观主,你可记得十年前的明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慕容艳脸红一下,挺起胸脯,“总不会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日子吧?你这老不修,竟如此的深情啊。”
“也差不多,但我是说,十年前的明天,出现了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
慕容艳和在场几个堪舆学家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
特别是慕容艳,她颤抖着身子,说道:“天狗食日,天通断绝,万物显形。刘半仙,你想在这时候入宫?”
“不,我不入宫。”
刘半仙摇头,“我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进宫,就是跟着他们去也帮不上忙,别忘了,我们这些堪舆先生之所以聚集在这里,便是为了算出玉京龙脉的起点啊。”
他将一张图纸铺在桌面上,这是他们几天来的成果,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注脚与标记。
“如今我们已找了一圈,十分确定玉京龙脉,也就是整个九州龙脉的起点,就在大内禁宫之中,然而实际上大内禁宫也是很大的地方,我们要把它精确到一铲子挖下去能翻出来的范围,这很难。然而如今,天狗食日,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天狗食日会暂时将大内禁宫的气运压制,到时候不管是尹哥仔,还是那龙脉源头的所在,我们都能查明。”
“可是。”
突然有个算命先生说道:“刘半仙,天狗食日是百年一遇的景象,十年前是出现过一次,但现在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它还会出现一次的。
我刚才算了一下,明天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天狗食日,这就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这样一说,原本还兴高采烈的众风水先生都各自掏出了家伙。
有的是一个罗盘,有的是算筹,龟甲,几枚铜钱,他们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演算着,之后脸上都出现了同样的失望神情。
慕容艳贝齿紧咬着嘴唇,同情地看向刘半仙。
“福荣,我算了两遍,明天确实不会有什么天狗食日的。”
“你是说我算错了?”刘半仙问她。
“我没这样说,但易数演算的结果是不会骗人的。”
这时候慕容艳只觉得刘半仙大概是急昏了头,所以才突发奇想,给了自己一个明天会出现天狗食日的幻想。
然而他们这些算命先生,是最尊重卦象的,绝不会在测算上说谎,粉饰。
吉便是吉,凶就是凶。
所以慕容艳此刻只能同情,却不能附和刘半仙的说法,说第二天会发生天狗食日。
然而刘半仙对上这些人的眼神,却是十分地自信,或者说没有认输。
他举起一根手指,认真道:“这么多年来,我读遍了所有的风水命书,什么《易经》,《青囊》我都翻烂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到底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性格来活,还是按着命书上的条文来过活的?
比如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命格注定了他要做乞丐,那他便是一辈子的乞丐?他不能翻身做皇帝?
相书上写了某种面相,出生年月的人会是好人,他便一辈子都是好人,善人了?他就不能使坏,别人打他一巴掌,他笑嘻嘻把另一边脸伸过去给别人打?
不可能的啊!
难道人是比排成一列行走的蚂蚁,春天开花,秋天结果的草木更呆板,更无聊的东西?
不会的!
人是按照人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不是靠什么天命,命书上的判文,或者哪个风水先生的铁口直断来过活一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