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示意任七先别急着动手。
“我先去问问他们什么意思,真要动手了,我会叫你的。”
任七听到这话,瞄了尹秀一眼,“你现在越发像一个高人,或者说一个上位者了。”
“怎么说?”尹秀问他。
“上位者,永远都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他们只要发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我们这些鹰犬就会操着刀上前了。”
“这么说的话,我刚才是有些冒犯到你了。”
“不是什么冒犯。”
任七淡淡道:“这世上,有些人做人的鹰犬,有些人做金钱权利名声,女人的鹰犬,生而为人,终究是要沦为某样东西的奴隶的,只有处境好坏,没有命运殊途。
所以说,我并不介意你指使我做事。”
尹秀微笑道:“那不是指使,只是帮忙,要不我下次叫你做些什么的时候,在前面加个【请】?”
“都随你,我记得你之前叫我守上半夜的时候,也会加个请字的。”
“……”
尹秀将雨伞挡住脸,快步走向那三人。
“什么意思?”
到了他们面前时,尹秀的脸色已冷如刀锋。
为首的那人身材干瘦矮小,脸色枯槁,冲尹秀微微躬身。
“先生,大内高手粘杆处恭候你多时了。”
“你们倒是消息灵通啊,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封信最快也是前天才到港岛的。”
那人轻轻一笑,“对粘杆处来说,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我们愿意,便能知道。”
“所以,你们三个是来打架的?还是说在周围,已经埋伏了上百个大内高手,随时准备把我怼烂啊?”
尹秀这时候已发现,眼前这个粘杆处的探子,讲话间有明显的香江口音,也不知道是为了潜伏在此地故意学的,还是本来就在此生活多年,被粘杆处给吸收了。
如果是这样,粘杆处消息灵通,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即便过于离奇了。
“我们并不打算干些什么,只是朝廷那边想向您传一句话。”
“哦?我以为朝廷一向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跟我们这些平民是说不上话的。”
尹秀努努下巴,“说吧。”
探子理了理衣领,又将袖子扯了几下,神情严肃道:“尹先生,你现在收手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要等酿成大错,毁了九州的大局,到时候便万劫不复,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完了?”
“是,说完了。”
探子神情平淡,似乎是也没打算听到尹秀的回复。
他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来传话,而不是来沟通的。
“我知道了。”
尹秀转身走回去,不再理会他们。
朝廷叫这探子来,显然不是为了向他谈和,或者讲什么大道理,因为要是道理讲得通或者双方能够坐下来谈判的话,之前便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这探子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给尹秀一个警告。
那就是之前无论怎样的松懈缓慢,如今朝廷已不再打瞌睡了,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朝廷愿意,都可以找到你。
这一次只是叫人来传话,下一次便是有人带着刀和绝顶的武功来了。
“他们找你说什么?”
明叔看着这三人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
“你没事吧?”
尹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明叔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拍开,“我能有什么事?现在是你有事啊,衰仔,刚一回来仇家就找过来了,他们到底找你说了什么?”
“只是一些无聊的话而已。”
尹秀收起雨伞,钻进车内。
刚一进车内,他又从帘子后探出身子,冲任七递过去一个眼神。
任七看他一眼,“不是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我不是要杀谁,我只是给一个回应而已,要是他们大老远来,结果我什么都不回答的话,那他们还不如对着墙喊一遍算了。”尹秀淡然道。
任七将伞一丢,冲进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