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旱魃所言,风无尘陷入了沉默。
是啊……这世间之人,并非每一人都有底线与原则,他若是用自己的三观去揣摩敌人,那便大错特错了。
“那又能如何?我若留下,他们面临的凶险只会更多。”
旱魃沉默片刻,道:“吾有一计!汝可要听听?”
风无尘不假思索便道:“你说!”
旱魃道:“放吾出来!吾可替你守护你的至亲百年!”
风无尘眉头轻挑:“可是我尚且未能炼化第六层,如何放你出来?”
旱魃不紧不慢道:“汝只消撤去第六层之上的剑意,吾自能脱困!”
“不可!”
却还没等风无尘先表态,龙渊之中的其余二人便开口了。
龙渊剑塔的九层相互独立,皆自成一界。
其中的剑若被风无尘炼化,那一层将会成为风无尘的灵脉,其中的力量也会被风无尘所同化,其中关押的罪人,也只能发挥出与风无尘相去不远的实力。
而那些没被他炼化的楼层则不一样。
严格说来,尚未被他炼化的那几层不过是暂且寄宿在了他的体内,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他一旦将封印解除,那旱魃将会如同第一层那疯子一般,破关而出,大开杀戒!
“她若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尸魔之祖,一旦破关而出,纵然是这尘世间的天道之力,也不见得能限制她,万万不可放她出塔!”
面对二人的反对,旱魃的语气依旧保持这平和:“无知鼠辈,休要将吾与
尔等相提并论!此子若助吾脱困,吾又何必恩将仇报?”
“呵呵……”危雁说道:“你或许不会恩将仇报,但是此塔来历神秘,你莫非就不想借其更上一层楼?你敢说你对其不动心?”
“凡夫俗子……真是可悲!小子,汝现在别无选择,凭汝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天界对抗!汝只能答应吾的要求。”
风无尘沉默了良久,最终,苦涩一笑:“你方才对我说,让我不要过于相信旁人!那你自己,可在这个旁人之中?”
旱魃沉默了了。
良久之后,她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吾明白汝之顾虑!吾若过于急切,倒是显得真的抱有其余目的……汝自己思量吧,助我脱困的风险与收益究竟如何?”
风险与收益?
这并不是一个难题。
若说风险,不过是旱魃居心叵测,杀他夺塔。
而收益,则是他的亲人朋友们,会获得一个无比强大的靠山,莫说是一群低阶天人,纵然是天帝亲至,也不见得能伤他的亲友一分一毫。
“小子……龙渊的来历极为神秘,其中更隐藏着某种为止的力量,往往是修为越高,越是把持不住对其的渴望,千万不要相信她!”
面对危雁的劝诫,风无尘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思量了良久,他忽的苦涩一笑:“说起来……我最不喜欢赌的,便是人心呐……但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如今的我根本别无选择,我只能与你合作!因为横
竖都是赌,要么赌你不会骗我!要么赌天界那些家伙不会对我的家人下手?若非要从这两者之中挑一个,那我还是选前者吧!”
“不过条件……能不能再改一下,我放你出来,你帮我灭了那幕后之人?”
旱魃却一口拒绝:“不可……吾只负责保护汝身边之人百年,而且……不包括汝!”
“为何?”
“吾若脱离此塔,便不再与汝等是一路之人,而汝身上的因果太重,与汝等牵扯太深,对吾无益……”
“……”
想罢,风无尘索性把心一狠,不再听危雁与九幽剑魔多话,直接将剑意注入了龙渊剑塔第六层。
“轰隆!”
便听一声巨响传来,整个龙渊剑塔开始疯狂的颤动。
第六层的封印解除之后。
“呼……”
熊熊烈火骤然从中袭来,将整个龙渊剑塔都烧得通红。
“啊!”
而风无尘的丹田亦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种感觉,就仿佛有着熊熊的烈火,在疯狂的灼烧着他的血海与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