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白桦杨而言,还是担心得不行,他太害怕这种等待亲人,从医院里醒来的情形,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而且这种情形,并不会因为医生的话,而有什么改变,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许宁儿醒过来,又是鲜活的一个人才行。
过了上班时间,奶奶的电话便打来。
因为担心奶奶的身体,昨天晚上的一切行动,白桦杨都是悄悄进行的。
而白家奶奶,一早没有看见孩子们,就有点奇怪。
一早看不见孙子,虽然不常常发生,但也有,可是看不见宁儿——没有。
打宁儿的电话,她的手机竟然在卧室里响起,而且卧室里很是混乱。
最最要的是,奶奶看见了医生在匆忙间,落下的听诊器。
昨天晚上白桦杨那么吓人的模样,比许宁儿看上去还夸张呢,医生哪儿还能顾及其他?别一个还晕住,另外一个再出什么状况才好啊。
可是,这不该出现在家里的东西,出现在家里,白家奶奶怎么可能不担心?
所以又立刻给孙子打电话,“桦杨,你在哪里?宁儿呢?”
“奶奶……”手机铃声一响,白桦杨立刻离开了病房,可是奶奶的话却停他了一下,“宁儿和我在一起呢。”
“和你在一起?”
奶奶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这又不是周末,又没有拿包包、拿手机的与你干嘛去了?而且卧室里还那么乱,也不像是浪漫约会去了。
“奶奶放心,我还能把您孙媳妇怎么样嘛。”白桦杨故意用轻松的语气,与奶奶解释,“晚上我们就会回家的,您别担心。”
“别担心?”奶奶还是不放心,一定要追根究底,“那宁儿的卧室里怎么有听诊器?”
白桦杨心里的恐惧,白家奶奶也有,毕竟白发人送黑发的情形,更折磨人。
何况,不是年纪越大心里越坚强,许多时候情况恰恰相反。
不然为什么许多年轻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反而比年纪大的人要坚强。
岁月摧残的,何止是一个人的外貌啊?
还有内心。
“听诊器?”白桦杨皱眉,昨天晚上焦急竟然没有“消灭证据”。
这下要怎么隐瞒奶奶?
白桦杨这三个字一说完就沉默了,思维神经暂时失去了反应。
当然,这也不能怪白桦杨,整整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在人都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呢。
再一被奶奶问到点子上,大脑的反应更是慢半拍了。
“说话啊。”奶奶的语气里,瞬间有了气恼,“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奶奶老了,好欺骗了?”
白桦杨立刻回神,实话实说,“不是,奶奶,您别担心,宁儿昨天晚上有些发烧,我把她送医院来了。”
“发烧?医院?在哪个医院?”
“奶奶,就是怕您担心,您就真担心起来了,没事,有我在呢。”
“真的没事?没事都去医院了?”
“真的没事。”
“那让宁儿接电话。”
让宁儿接电话?
她接得了吗?
白桦杨暗自叫苦,尽力掩饰道:“她刚刚睡着,等她醒了,我让她给奶奶打电话。”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