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释已戮尽,守备之职尽矣,寿元仙基,业已殆尽,只望容玄锋归湖坐化。”
他这话让诸修皆抬起头,神色有了震动,哪怕是闹了不少不愉快的袁家人望向李玄锋的目光都有了敬色,群修皆默然了。
虽然诸修前来守备是迫不得已,众修不说尽死力,至少是尽了全力的,毕竟江岸背后就是众修的族人、洞府,哪个不是拖家带口?
如今几乎人人都能看出江岸全靠李玄锋一人守住,这凶人将要坐化,诸世家的忌惮与恐惧转化为庆幸,连带着敬畏也带着些感激了。
‘还好…还好…’
反倒是些散修和族修相互看了,流露出遗憾与感激之色,抬着头看向他,不知说些什么好。
司元礼却脑海一震,心中不祥的预感终于成了真,暗怖道:
‘他…!他要坐化了!’
李玄锋为守岸身亡和重伤对司元礼来说几乎是截然不同的局面!他才看李玄锋威风凛凛,还有些庆幸,眼下心中唯余冰冷:
“这可截然不同了!这可截然不同了!李渊钦是迟家心腹,他一但为守备而陨落,迟家便可以大做文章!”
“到时候不说李家能不能支持我等…只怕弄不好整场大战的味道都变了!”
他心中无论怎样冰冷,话到了嘴边只能苦涩的应道:
“怎地这…好…玄锋…”
李玄锋向着他缓缓点头,声音略低:
“请君执金此时难以取出,待我坐化,家中必然送去。”
他目光落在司元礼身上微微柔和,此人虽然是青池出身,也做过许多难言的事,可如今江后的千万民众能够保全,同样少不了他一分力,毕竟是修剑之人,心中尚有几分底线。
司元礼对上他的目光,心中甚至有些惭愧了,李玄锋如今即将身死,到底是为了奉遵他的命令,这男人尚未察觉到自己暗暗敬佩李玄锋,只觉心痛:
“可惜了…”
李玄锋轻笑一声,化为一阵森白之风离去,李家众人自然不必在此陪着,纷纷驾风而起,众人齐齐侧立,恭声道:
“恭送大人!”
这声音从东传到西,渐渐汇聚,就连鄰谷兰映眼中也浮现出些崇敬之色,微微侧身,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
“恭送前辈…”
司元礼心中冰寒如同塞了满腔冷雪,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目光投过来,侧旁走出一碧衣女子,衣着华丽好看,腰间别着一剑,先向他行了一礼。
“不好!”
司元礼只觉头皮发麻,鄰谷兰映的声音却如同大钟般响彻脑海,让他浑身一震:
“元礼前辈!北修已退,可要前去救援边燕?”
司元礼侧过头,发觉整个南岸皆冷眼,寂静得落针可闻,人人的目光如剑般刺来,仿佛满天箭雨,将他扎了个通体冰凉,这些目光夹杂着探寻的色彩,一点点抵住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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