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蛟跟着去了一趟蕈林原,袁护远带他落在峰上,告罪一声,到族中去商议交换丹药。
李渊蛟在峰上坐了一阵,有一袁家练气嫡系陪着他谈天,这人模样生得还可以,也会说话,李渊蛟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又有疑心,暗道:
“钩蛇…配命殊法…北方。”
他将手搭在桌案上,轻轻敲着,心中狐疑,一旁的袁家人看出他心不在焉,不敢打扰,慢慢没了话说,李渊蛟梳理了脉络,神色并不是很好看。
‘这样苟活在紫府神通、命数纠葛之中,事事皆可疑…先把《六堰配命殊法》打听清楚,再归去查问钩蛇。’
直到袁护远从外头驾风回来,李渊蛟这才浮现出笑容,热切地道:
“前辈?如何了?”
袁护远把袖子一甩,笑道:
“自然没有问题。”
袁护远与袁湍同出一脉,在袁家势力很大,他虽然练气修士,却持家多年,当下已经拿了两枚玉简过来了,介绍道:
“这便是《六堰配命殊法》了,道友仔细看看!另一道就是所需的寒气采气法,道友看一看有没有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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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蛟接过玉简,这法门中间被秘术封印,只有前后的内容,李渊蛟读罢,突然出声道:
“前辈!晚辈倒是有一二疑惑。”
袁护远正低头思考,突然被李渊蛟的眸子盯上,顿时一跳,答道:
“贤侄请说。”
“若是施法失败,这《六堰配命殊法》只说灵物尽没,并未提及妖物的下场,贵族试过多次,不如告知晚辈。”
袁护远听他说完,愣了愣,苦笑道:
“轻则受创折寿,重则毙命…”
李渊蛟笑容淡了些,只道:
“前辈这法术…确实所费甚巨。”
李渊蛟表面有些不爽利,心中却轻松得很,满意极了。
李渊蛟一听着这法术便觉得心动,并不止为了一只小小的钩蛇,虽然筑基战力很是诱人,寒气自家也需要,却都是其次。
在他看来这法术最大的用途还是为了遮掩自家常常活捉妖物的举动,为了寻一类似的法术,李家已经留意多时了。
‘毕竟我家时常要活捉妖物祭祀,这些妖物上了山就没了消息,一次两次还好,今后次数多了,若是有心人查起来,难以摆脱干净。’
‘只要有了此术,今后便可以明目张胆的捉妖回山,祭祀之后只要一句施法失败便敷衍过去了…’
更何况李渊蛟心中明白,袁家几次失败无非是寻不到合适的紫府级别灵物,只能用筑基灵物来配,这才会多次失败。
自家有源源不断不知晓品级的太阴月华不说,当年郁慕仙前来望月湖,仙鉴显神之时,整个密室都是白金色的桂花和月明兰草。
李家看不出来这是何等灵物,却也还收集存放着,虽然不知晓保存的忌讳,封灵之法也太过低劣,致使一日日消散不见,却还有许多存在那枚紫府级别的玉盒之中不曾消散。
心中有了底气,李渊蛟当下又问道:
“前辈这法术来历如何?若是一些来历不明或是得罪人的秘法,晚辈可不敢用。”
李渊蛟心中有了计较,袁护远却看着他的面色,觉得自家瞒了李渊蛟一手,略有尴尬,李渊蛟一问,连忙补偿似地道:
“这《六堰配命殊法》由我先辈得自北方堰羊寺宫,他得了传承,一飞冲天,才有后来的袁家,迩来已有…”
袁护远掐指算了算,答道:
“恐怕有一千六百年。”
“一千六百年?!”
李渊蛟在心中嘀咕了一阵,难以置信,袁护远解释道:
“我家先祖逢上了建立道统的好机缘,可惜那年头正值暗世,古魏国灭亡,胡羯百族南下,金性妖邪遍地行走,虽然他老人家是真人,却也仅仅自保罢了…”
“后来我家颠沛流离,一路南下,真人半途被金性掠去吃了,族人四散而逃,大部分的道统也一起失散,我这一支六百年前逃到徐国,只余下两位练气修士而已。”
袁护远说到此处,浮现骄傲之色,继续道:
“先祖继续南下,与迟家先祖多有交手,占据了蕈林原,毕竟是紫府后裔,筑基辈出,过了百余年,青迟门建立,我家并入其中,当时十二峰踞有其四,盛极一时。”
李渊蛟继续听着,袁护远突然尴尬一笑,低低地道:
“只可惜我家数次冲击紫府失败,慢慢衰落下来…”
李渊蛟自然看得出他的落寞之色,如今的江南不比几百年前,那时修士稀少,遍地灵物,仙府又刚刚避世,正是风起云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