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把那张旧床单弄到哪儿去了?
碎花小鳄忽然想到,溜进寝室的这个人也许是个男的,是个变态。他偷梁换柱,拿走了碎花小鳄的床单,藏起来,每天夜里意淫……
想到这儿,她一下恶心起来。
她站起身,把这张床单拽起来,快步走出去,扔进了寝室楼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回来,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张红床单铺上了。
饭饭和季之末回来了。
碎花小鳄不打算告诉她们这件事。
饭饭给她打回了饭菜,朝她的床头柜上一放,说:“娇小姐,用餐吧。”
碎花小鳄突然说:“床单……”
饭饭本能地看了看她自己的床单,说:“床单?”
季之末看了看碎花小鳄,显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碎花小鳄确定了,她们跟这张床单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我换床单了,你们没注意到吗?”
饭饭说:“哦,这个不如过去那个好看。”
这天早上,碎花小鳄没有吃早餐。
很快,饭饭就跑到旁边寝室跟人打牌去了,季之末一个人在玩游戏。
碎花小鳄离开了寝室。
抛开这些怪事,她感觉,在这个学校里待着,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可是,不在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
天越来越阴了,好像快黑了一样,有点儿风,一股一股地吹过来,竟然有点儿冷。
碎花小鳄在寝室楼前面慢慢溜达,漫无目的。她的视野里总共出现过三个人:一个男生,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之所以没说两个男生,那是因为他们各走各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书,那不像是课内书,更像什么古籍。
碎花小鳄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垃圾桶上。垃圾桶是黑色的,差不多到人的腰部那么高,现在,它的边缘露出了一角鲜艳的颜色,有点蓝,有点白,又有点紫。
那正是她刚才扔进去的床单,随着风,一下下飘动着。
碎花小鳄若有所思地望着它,又发现了异常之处。她扔床单的时候,垃圾桶里几乎是空的,床单在底部,不可能露出来。也不是风吹的,垃圾桶那么深,风不可能吹进去。如果里面的垃圾快满了,那么床单应该被压在底下……
可是现在它露出了一角。
碎花小鳄觉得它正从里面朝外爬。
它比蛇更软。
接下来,只要它再扭动几下就会爬出垃圾桶。然后呢,它要干什么?爬进寝室,爬上她的床,盖住那张红床单,再扭动几下,变得平平展展?
碎花小鳄死死盯住了它。
等了好久,它还是只露出那么大一角,慢慢地一下下飘动着。碎花小鳄知道,它在跟自己斗耐心。
她转身走开了。
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垃圾桶附近,再一看,它真的爬出来了!现在,它至少露出了三分之一,挡住了半截垃圾桶!
碎花小鳄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它拽出来,扔在了地上。接着,她朝垃圾桶里看了看,里面依然是空的,那么深,它是怎么上来的?
正巧经过一个穿校服的男生,他朝碎花小鳄望过来。
碎花小鳄说:“你有火儿吗?”
那个男生赶紧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抽烟。”
碎花小鳄说:“哦。”
那个男生就走过去了。
碎花小鳄继续观望,等了半天,再没人走过来。
她想去寝室二楼,找男生借个火儿。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那张床单——离开了垃圾桶,有风了,它反而一动不动了,静静地趴在地上,看起来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