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来自草原的弟兄们,请勇敢追随我们,用你们的行动向大汉的皇帝证明你们的忠诚。而陛下会回馈你们无尽的财富和衣帛,让你们能自豪的返回部落,让你们的妻儿再不会在草原的冬天受冻挨苦。
所以来吧,来吧,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追随我的旗帜,我将带领你们再一次拿下胜利!”
宗员的威信自然是高的,这些幽州突骑、乌桓骑士都是他组建的,在他的旗帜下拿下一个个胜利,所以他们从不怀疑此战的结果。
只是,在宗员那边励气时,公孙瓒却在和边上的右部司马崔钧小声调笑着。
右部司马崔钧是涿郡崔氏子弟,是前太尉崔烈之子。他们涿郡崔氏以经学传家,从王莽时期就以明经征诣公车,之后几代都以经法称名于世,甚至在崔寔这代更参与了汉室最大规模史料工程《东观汉纪》的编著,可以说是清的不能再清的经学世家了。
而右部司马崔钧这人却是异类,尤善武事,日后做到了虎贲中郎将的官位,此刻也是幽州突骑五部司马之一,前途无限。元宝小说
说来公孙瓒本就讨厌那些经学世家的子弟的,但和这个崔钧尤其投缘。他们都深感他们河北一地被汉室压制的苦楚,都觉得,是时候发出他们河北人自己的声音了。
所以这会在听那宗员的说话,公孙瓒忍不住就讽刺道:
“咱们这副帅啊,明明是个南阳人,倒是会替咱们河北人操心。”
公孙瓒的话实在刻薄刁钻,直惹得崔均笑了出声。
那边宗员说完话,听到公孙瓒这边声音,问道:
“伯珪,你在说什么?”
公孙瓒立马郑重表态:
“副帅高见,讲得太好了。”
得悍将的支持,宗员自矜的笑了笑。
实际上,公孙瓒心里瞧不上宗员这表演,他一到战场就抓住了此战的关键。
现在老帅黄琬的主力显然被泰山军猛烈攻击着,那呼啸驰骋的骑团看得他这个幽州人都咋舌,那些汉兵怎么可能当得住,崩溃是迟早的。
所以此战就应该这样打:不管前面的黄巾军阵地,对肆虐的泰山军骑军发动攻击。只要击溃了最外围的泰山军骑兵,那汉军就能歼灭最内环的泰山军步军。到时候胜负可分。
但这宗员反倒在这花功夫讲那些虚的,不知道每浪费一瞬,汉军就离失败近一步吗?
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打算攻击对面的黄巾军,真的是虫豸!罢了,又不是他是主帅,他公孙瓒替他操啥心。
其实公孙瓒倒是刻薄了,他想的这些,宗员都知道。只是,他就是不想去打那泰山军突骑。
先不说对面黄巾大阵选的位置不错,正好护住后面突击的泰山军骑军,纵然要绕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更重要的是,直接去打泰山军骑兵就好打了?
从之前的几次交锋,宗员知道对面的骑军并不差,要是直接与之冲锋,那是蛮夫,就是打赢了,幽州突骑也废了。
而打这只黄巾军就不同了,对面就是一只他在河北打惯的羸军乌合。
打不了泰山骑军,还灭不了你黄巾军?
不是他宗员要捡弱的捏,而是还是那句话:
战场从来不是兑子,不是搞兵对兵,将对将,首重的就是士气。有时候,为了打击士气,就需要捏弱的。
眼前这只黄巾军明显就是一只弱军,而且还是泰山军最后的预备,一旦击溃这支黄巾,那崩溃就在眨眼。到时候,泰山军那些骑兵就只能看着全军总崩溃,回天无术。
当然,这种战术有个问题,就是那些外围的泰山军骑军很容易就突围出去。
但这个问题对宗员来说就不是个问题,他就没打算一下吃掉泰山军,不让这些人跑出去,他如何继续立功?难道还回边地吃风沙?
这就是坐的位置不同,选择就不同。但这截然不同的选择到底谁对谁错呢?谁也不知道,因为选择从来只有一个,谁都无法对照好坏。
于是,宗员下令全军攻击前方黄巾军,而这一军令果然受到了各部的支持!显然他们也认同宗员捡弱的踩的战术。
看看咱们这边,一排一排高头大马,精甲曜日,手上的环首刀,马矟打磨得熠熠生辉,头顶上飞舞的是各家族旗,军旗,小旗。两翼是望之生畏的草原胡骑,张弓引射,露出嗜血的兽欲。而且,除了战马发出焦躁的响鼻声,整个军阵都静悄悄的,望之就是一只百战精锐。任谁看到了不说一声,国之柱石,汉室腹心。
你再看对面!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流民。
那旗帜破破烂烂,扭扭歪歪,满是污迹。大多数人都打着赤脚,连一双草鞋都没有,甚至宗员在这里都能闻到对面的肮脏臭味,就和屎味一样。
实际上宗员没闻错,这确实是屎味。汝颍黄巾自入了荥阳,因为水都没烧过,水土不服,直接拉了肚子,由于太过频繁,他们很多人甚至直接脱掉了犊鼻袴,轻装上阵,好方便直接排泄。
所以这身屎臭真的是扬风十里,熏得下风口的幽州突骑都有点受不了。不过,连那么远的幽州突骑都受不了,那些夹杂在里面的泰山军就更受不了了。
他们甚至祈祷幽州突骑赶紧发动进攻吧,他们再不想闻着味了,都辣目。
而黄天呐,你真的太仁慈了,真的就响应了我们的祈祷。
这些该死的幽州突骑终于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