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第二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袁东抽到。
双溪会跟着苏兰过来,就是看见了苏兰给那些今日被袁东打伤的弟子灵石和药材,唯恐许清焰太善良,会因为这件事情自责。
“我会的。”许清焰认真的说:“我也希望可以遇见袁东。”
那个时候,她也会用同样的办法对待袁东。
这种将怒火强行释放在别人身上的行为,许清焰只觉得恶心。
就因为是金丹期弟子吗?
双溪和苏兰都看见了许清焰脸上一闪而过的薄怒,小姐妹俩也不知道怎么开解。毕竟,她们也觉得袁东这么做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故意在许清焰面前这么做,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将那些人打成重伤并不是因为宗门大比,而是宣泄对青竹峰的恨意和不满。
夜里,许清焰绕到庭院后面的山崖边拥身坐下,看着天空上绚烂的星空轻叹气。
“在想什么?”关风月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缓步上前,站在离许清焰不远的地方,突然说:“你师父从前也喜欢在这个地方,有烦心事就过来瞧瞧,好像瞧两眼就没事了。”
“是吗?”许清焰有些意外。
原身与疏月仙尊相处的记忆并不多,但每一刻都让原身万分珍惜。
在原身的记忆里,疏月仙尊逍遥快意,好像万事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许清焰很难想象她烦恼的样子。
关风月没有靠近,只站在一旁看着远处的风景。
青竹峰虽是第七峰,但许清焰住的地方却是峰顶最高处。
从上往下可以清楚的看见夜间沧澜宗下的大半景色。
灯火如豆,与星空互为映衬。
“是。疏月从不会为难自己,旁人犯的错是旁人的,与她有什么干系?难道她不存在,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关风月提起疏月,唇角就带着一点笑意。
眼神也柔和起来。
尤其是此刻就站在疏月曾经站过的地方,看她也看过的风景。
“宗主您知道我在烦什么?”许清焰听出其中安慰的意思,眼神惊恐:“您来安慰我?”
什么鬼?
她跟关风月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关风月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说:“双溪一直让我来跟你说说,她怕你心情不佳,影响明日的比试。”
他这上千年的光阴里,在乎的人不多。
起初是师父,所以在沧澜宗群龙无首的时候,他愿意放弃逍遥,选择成为沧澜宗的宗主。
后来是疏月,这是旁人都不知晓的秘密。
如今是双溪。他膝下无子嗣,弟子也就这么一根独苗,况且双溪几乎是他亲手抚育长大,名义上是弟子,实则与女儿无异。
双溪的请求,关风月实在是无法拒绝。
“袁东出自世家,族中子弟不仅有入沧澜宗,玄天剑宗、万佛寺、灵兽宗、神意门都有。”关风月解释:“袁东的父母曾有恩于赫风,所以赫风明知袁东资质一般也收他为徒。你从前是不是觉得本尊不管宗内事情,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许清焰摇头。
她没这么想过,原身更没有。
只是原身是不在意,许清焰就是单纯觉得,关风月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人家心里的贪念吗?
赫风长老和袁东要的是青竹峰吗?
他们想要的是修炼的机缘。
至于委屈不委屈的……许清焰也只是觉得赫风长老让她有些憋屈,这种情绪在筑基那日也烟消云散了。
“本尊知道,沧澜宗内有不少人与赫风行事一样。他们眼见自己不能再精进修为,便将心思放在争权夺利这些事情上。殊不知,就是因此才让自己与修仙之道愈发遥远。”关风月哂笑,他就算是宗主也没有义务去提醒那些人走回正道,只是划分了一个范围。
在那个范围里,这些人如何勾心斗角都可以。
一旦突破,关风月便会重新洗牌,让他们重新来过。
,是止不住的。
许清焰听出了关风月的冷漠和疏离,倒是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关风月会说彻底清除蛀虫,眼底见不得沙子这种话。
“至于袁东,金丹已是他的极限。”关风月语气笃定:“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2
做人的道理都弄不明白,还想修仙?
袁东的金丹,是赫风长老和袁家砸出来的,今日表现得再凶狠又有什么用?
在关风月的眼里,不过是张牙舞爪的恶犬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许清焰听了,也明白关风月的意思。
不就是想告诉她,袁东今日的做法与她关系不大,纯粹是袁东自己不做人,一条恶狗乱咬人罢了。
“可是,我还是不乐意。”许清焰抿着唇,望着大半个沧澜宗的夜景,心头那团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这种无端的迁怒,是因为碾压的实力。被迁怒的人不说还手,甚至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袁东凭什么这样?那些弟子又凭什么承担袁东的怒火?他算个什么东西?”
她在意的是恶狗吗?
她在意的一直是被恶狗伤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