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听见了。”路德维希打断了马克,并且抿了抿嘴,重复了自己的话,“但我现在要求你,给你身后的猎人打一针采血瓶。立刻。”
马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所属的教会猎人的领袖。
在明确得知附近有大量、大量的人员被野兽屠杀的情况下,荣耀的路德维希却只是平静的要求一个猎人在自己面前打一针采血瓶?!
这到底
“采血瓶很珍贵!我们身上没剩多少了!而这里还很危险!”
“打一针。”而面对马克的争辩,路德维希只是平静的重复着,“在我们面前,由你给他打一针。”
“然后你们就能通过这里,向上进入教会镇。”
马克整个人呆愣愣的,甚至在不自觉中微微后退了一步。
但是亨利克却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的面罩微微鼓动一下,那是他的嘴唇在嗫嚅。
“如果我不想打一针采血瓶。”
年轻的猎人,刚才眼神中被同伴带出来的轻松感,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他淡漠的扫视着传闻中的路德维希,还有他身后的猎人们。
“那你们会怎么样?”
有一个瞬间,亨利克的余光看见了那群猎人的帽檐下,嘴角扯出了一个夸张的、几乎不属于人类的笑容。
似乎他们也很期待这个问题的发生。
‘咔哒’一声,猎人喇叭枪上膛的声音在气氛沉寂的此时显得无比突兀。
马克的身体在这声音中,像是从癔症中猛然惊醒似的颤了一下。
他此时竟然才注意到这群猎人,还有路德维希的身上竟然沾着许多的血。
他们的风衣、武器、帽子到处都是血,就跟之前那个血池一样!
“之前那些人不是死于野兽是你们杀的。”
亨利克平淡的,以陈述的语气说着。
在这句话里路德维希猛地闭上了眼,同时痛苦的深吸一口气。
沉默一会儿之后,路德维希才低声说着。
“这不是一般的兽化病,年轻人这是兽灾。”
“你们一路走过来,应该见过今晚的不同,就算是外表最正常不过的人,也可能会在下一秒突然就变成野兽。”
“我们在教会镇收容了很多人,动用了所有的血疗储备,让他们每个人在进来时都扎上一针。现在,只有教会镇里的人是绝对安全、绝对纯净的。”
路德维希的眼神里充满痛苦,但他仍旧坚持用这双痛苦的眼睛,与亨利克对视。
“你能明白吗?为了那些肯定没问题的居民,我们决不能放任可能的危险与瘟疫进入教会镇!”
路德维希的手上露出一个怀表。
他打开之后,用表盘对着亨利克。
“教会的血疗的储备已经用完了。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让你们自己扎一针,来确保你们的纯洁。”
他看向了马克一眼。
“教会的神职人员不会感染兽化病,他不用检查。并且他熟悉血液,能认出什么是假冒和劣质的采血瓶,什么是教会产出的珍贵采血瓶。”
“让他给你打一针,在我们面前。”
“时间不多了,在教会消耗完所有的血疗储备之后,也给出了封锁道路的最后时限。”
说着,路德维希沉重的合上了手上的怀表表盖。
“你们应该是最后一批能被允许通过的人如果你们手上真的还有正规的采血瓶的话。”
亨利克和马克此时都面容僵硬。
他们没有再问‘如果手上没有治愈教会出产的正规采血瓶’会怎么样。
距这里不远处的那片血池,已经将这些猎人的意图表示的很清晰了。
他们肩负作战任务,所以不可能出让自己的采血瓶。
而如果想要进入教会镇的人不能完成自证,一律疑罪从有!
也就是统统杀了!
亨利克的眼前不知怎的,突然闪过了已经被他们甩在身后的燃烧的城市,还有他们在路上见过的那些尸体。
被火烧死的、被野兽杀死的,被人杀死的。
他手上突然稍微紧了紧握着的锯肉刀。
但是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动作的空间。
虽然他那下意识动作的幅度,就连身边的马克都毫无感觉。
但是路德维希却‘咔’的一声抬起了他手中那巨大的枪械。
“别冲动,年轻人。”
路德维希的枪口精准的指着亨利克的脑袋,甚至连枪口游移的角度都完全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运动路径。
身为拿枪指着别人的人,路德维希的脸上却沉重而痛苦。
他近乎哀求的看着亨利克。
“我请求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