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氏冰冷的尸首躺在棺木里,他害怕极了。便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令他心中胆寒。
「月牙儿,」当着众人的面,徐靖不便多言,只伸手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低语道:「堂兄满心悲痛,现在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我们先回去吧!」
赵夕颜嗯一声,随着徐靖一同去向颍川王世子辞别。
颍川王世子像失了心智一般,口中发出赫赫的古怪哭声,对所有人的声音充耳不闻。
是他亲手将陈氏送到龙榻上,现在陈氏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都是因他的野心贪婪而起。现在哭成
这样,又有何用?
陈氏还能活过来不成?
赵夕颜心中不屑鄙夷,压根不愿多看颍川王世子一眼,很快和徐靖一并离去。q
小夫妻一路沉默着回了北海王府。
进了寝室,关了门,徐靖立刻伸手将赵夕颜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一刻不愿松开。
赵夕颜知道他心里的惊惧不安,伸手轻抚他的俊脸,柔声安慰道:「春生哥哥,你别怕,我好得很。肚中的孩子也好得很。」
往日提起孩子,徐靖心中柔情万千。今日心情复杂晦涩,竟张口说道:「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生这一个。」
赵夕颜先觉好笑,再看徐靖,神情正经近乎肃穆:「月牙儿妹妹,我不是在说笑,我是认真的。」
「女子临盆生产,是一道鬼门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怕得很。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赵夕颜心里滚烫,依偎进徐靖怀中:「好,我听你的。等生完肚中的孩子,我就服避子汤。」
徐靖微颤的身体慢慢恢复如常。
两人安静地相拥依偎。过了许久,徐靖才低声耳语:「堂嫂一直在宫中养胎,每日有太医精心照看,肚中孩子个头过大,皇后娘娘怕是早就知道了。」
夫妻两人私下说话,没什么顾忌不能说的。
赵夕颜嗯了一声,轻声道:「皇上只在意陈氏肚中的孩子,根本不在意陈氏死活。皇后娘娘这一计,虽然恶毒了些,倒是捏准了皇上的心思。」
苏皇后和永明帝夫妻多年,一直长宠不衰,自然有其能耐和手段。
徐靖默然片刻,忽然低声道:「月牙儿妹妹,我从宫中带回来的太医,你也别太过信任了。」
「以后每隔半个月,你回一趟赵府。请大伯母暗中请大夫来,给你诊脉。」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太子待他亲如手足,苏皇后心里有什么盘算,就不得而知了。
赵夕颜瞥徐靖一眼:「五堂姐和七堂妹时常登门来瞧我,每次都带一位女医。这个女医有三十多岁,打扮做管事妈妈的模样。来了就会给我诊脉。」
徐靖:「……」
徐靖挠挠头,笑了起来:「对对对,时常回赵府太惹眼了。还是这么做更稳妥。你也真是,这么要紧的事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赵夕颜微微一笑:「你忙你的差事,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