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峰上,炊烟袅袅。
清茶淡饭。
自从凡云墨不在身旁,白婉宁就很少用膳,每日大多数时间就坐在桃花树下,悠闲惬意时品清茶,若是心情复杂时便饮酒。
这是她多年不变的习惯,同时也是一种泄愤。
“怎样,云墨现在可还好?有没有受伤或受到委屈?”
参天桃花树下,花瓣幕落纷纷扬扬。
白婉宁神魂离体的时候,凤紫翎正巧就在一旁默默看着,深知是云墨那边出了事情,所以才会多提一嘴。
回忆起在镇妖塔见到的画面。
白婉宁不咸不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云墨没事,还和那位臭丫头玩得很好!”
她近乎是咬牙切齿,这反倒让凤紫翎心生好奇:“怎么?难不成他们已经”
颜雪黎如今也有十五,怎么说都不会太过单纯,她怕就怕在颜雪黎会把不该教的知识,通通教给凡云墨,到时候他陷入情爱的温柔乡里,岂不是和玉妙宗一样每日都耕种播种?
“那倒是没有,谅她也不敢,不然到时候有她硬骨头吃!”
只听白婉宁有冷哼一声,汹涌的威势顿时震散虚空飘零花瓣,点缀酒杯里粉樱的酒水,碧眸初露寒芒:“不过倒是用嘴替云墨办了不少事情,恐怕早就蓄谋已久。”
凤紫翎看着她这副模样,便猜到了什么。
望着白婉宁不染而殷红的薄唇,她似笑非笑道:“怎么,吃味了?”
她的话成为引火线,一下子点燃了白婉宁心中积压许久的怒火,咬牙切齿的盯着凤紫翎,莹润的花瓣粘上贝齿的印记,气息浓厚,犹如滔滔江水向她奔涌而来。
凤紫翎见势不妙,赶忙夺过她手中的青瓷酒杯,替她一口饮下,说道:“那丫头从小就被云墨捡回宗,在宗里看到的都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气宇轩昂,自然心生爱慕,既有恩又有情,换做是我也喜欢云墨。”
“所以喜欢云墨很正常。”
白婉宁看着她的目光透露出一股冷意,冷漠道:“来我峰,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她的玉手每一根都像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敲了敲石桌,纤细似削的身材举止文雅,与生俱来的深寒冷意令人敬畏三尺,顷刻间寒气席卷一空花瓣,虚空之中独身寒冷的感觉。
“倒也不是,我今日过来除了询问云墨是否安好外,还要告知你宗外有位自称是云墨的姐姐,叫做凡烟霞,她说想见你。”凤紫翎黛眉微蹙:“话说你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怎么还会独剩一名凡家人?”
白婉宁断言道:“我早就斩草除根,不可能留下隐患。”
多年前她赶到凡家,见到被虐待而凡云墨,第一次就是满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当时她心疼极了,于是决定将凡云墨带出凡家,不管任何代价,哪怕赶尽杀绝!
凡云墨会处在废墟,正是白婉宁一手酿成。
可是多年来都不曾告诉过凡云墨真相,倒不是怕他记恨,毕竟那时候的凡家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噩梦。
遇到此等暗地与魔族勾结的家族,她自然是不会心慈手软。
那一日凡家血流成河,被白婉宁一人屠杀。
待把凡云墨带回云凌宗,当初他的修为太低,伤得太重,根本无法自我恢复伤口,后来白婉宁费尽心思利用灵药,希冀才能治愈他多年来的创伤,同时掩盖了凡云墨那惨痛的记忆。
凤紫翎当即碎了一声:“我早都说让云墨和你姓,白云墨不好听吗?如今留下凡姓因果寻来,倒是有些难办。”
“不过那名女子倒是好心,替你赶走了灵妙宗宗主荀峥,实力雄厚,应该有地种境修为。”凤紫翎感叹道:“可惜云墨身有创伤,不然资质恐怕不止于此。”
“那倒不用担心。”白婉宁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云墨的伤已经解决,当然这个人不是我,而是她。”
说着,她就指向一旁高大的桃花树。
那棵桃花树常年开满粉嫩的桃花,枝叶繁茂,每一片都萦绕着一团团粉红雾霭,看上去朦胧而神秘,像是梦中仙境。
白婉宁起身抬步朝桃花树走去。
桃花树下,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脸上挂着冷漠而严肃的表情,身材曼妙,曲线玲珑,乌黑的发丝披肩散落腰间。
俯瞰宗门门口那一袭深红色衣裙翩跹,绝尘而来。
那人的容貌倾城,绝艳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令人忍不住臣服在其脚下,俯首称臣。
凡烟霞仰首,凝望着渺茫的女子,只觉她的气息愈发强盛,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丝超凡的气息,就像天空上最璀璨的繁星,让人仰望,不可亵渎,却又忍不住向往。
“她便是小弟是师父?”凡烟霞勾唇浅笑,带着一抹玩味,一挥袖袍,吓得一旁的剑无情连连后退。
“霞姐,我已把你带到云凌宗,能走了吧?”
凡烟霞摆了摆手,语调冰冷至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