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刚刚燃起的希望,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就彻底破灭了。
明明刚刚她动手指的画面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时,他真的以为她要醒了,激动得语无伦次,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现在得知她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宛如从云端跌落,那种失重感,让他恍然又难受。
霍裴声在旁边看着他,活像个霜打的茄子,或是经历了风霜从而一蹶不振的鹌鹑。
看得他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正好我下班了。走吧,我陪你喝两杯去,释放一下你心里的压力,别一直撑着自己。”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眼神示意。
宴景禹放下手,看着床上的南焉,缓缓起身,和护工交代了几句,就和霍裴声一块离开了医院。
酒吧内。
宴景禹给自己猛灌了三四杯酒,毫无知觉,就跟喝凉白开似的。
见他马上又要喝下一杯了,霍砚迟急忙压住了他的手,“你慢点。我是过来带你解压的,可不是让你酗酒找死的。”
“我还以为,她知道马上要过年了,醒来要陪我和十一过年的。”
宴景禹压了压了眉心,觉得头疼得不行。
霍裴声知道,南焉的意外对于宴景禹来说,比当年南焉忽然离开消失的打击还要大。
他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常常用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看着挺正常的,但其实一直在内耗,心里的那份缺失和痛苦,是没办法和任何人分享倾诉的。
尤其是他现在还有十一要照顾。
他身上的责任不止公司和宴家这两份了,担子明显重得多。
而南焉对他的重要程度,早已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经过这次差点的生离死别,那份爱意才彻底被激发出来。
所以,在看到南焉动了时,他才会那么激动失态。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南焉能早日醒来。
毕竟南焉出事的前几天,他还打电话过他,什么样子的求婚才算浪漫,女的会喜欢,会动心,也会愿意。
他那时候给出了几个比较老土的馊主意。
比如,用热气球表白,鲜花蜡烛,海边布置一个比较浪漫的场景之类的。
但宴景禹眼光高,觉得都比较土,南焉也不见得会喜欢,就没有答应,索性想着先把求婚戒指解决了,准备找家品牌店去定制来着。
没想到几天的功夫,就来了这么个让他差点崩溃又绝望的意外。
“我听老秦说,她目前的情况挺稳定的,醒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你也别太着急了,慢慢来,给她点时间。”
霍裴声给他倒了半杯酒,出言安慰道。
老秦就是南焉在星城这边的主治医生了,用他当初的话来说,南焉这样的情况,没有当场死亡,还被救回来一条命,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醒来的概率说真的不大,有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但他现在肯定是不能说这个话给宴景禹听啊,不然,和在他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啊。
他后面那段话,也不是作假,根据前几天的检查报告来说,南焉能醒来的几率确实是比刚送过来时要高了一些了。
但秦医生依旧不能保证她会真的醒过来。
宴景禹没有接话,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拿过酒瓶倒上。
这时,走来两位位穿着夜店风,身材性感火辣,长相挺妖艳的,但是有明显的科技狠活痕迹的女孩子款款走了过来。
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宴景禹身上的手表,以及霍砚迟手边的豪车车钥匙。
他们两人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尤其是宴景禹身上穿的还是一套纯手工的高定西装,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
再加上两人矜贵翩然的气质,是没办法骗人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摇摇晃晃的,故意把手中的酒洒在了宴景禹搁在一旁的黑色大衣上。
宴景禹冷眼扫过来,就听那女孩连声道歉,还拿起了他的外套,“对不起,对不起,怪我太冒失了,弄脏了你的衣服,这位先生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把衣服拿去干洗店洗干净再……”
“放下,滚。”
宴景禹收回视线,连她长相都没看清楚,就直接收回了视线,冰冷的音阶从唇间溢出。
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女孩当场愣住,没想到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另一个女孩见状,也上前道,“对不起啊,打扰二位的雅致了,我这朋友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没注意就把酒洒在你衣服上了。”
“听不懂人话吗?滚。”
宴景禹不耐烦的厉声质问。
一旁的霍裴声扫了眼两个女孩,轻嗤了一声,好言相劝,“你们就别招惹这位爷了,你们惹不起的,趁他还没发火之前,赶紧听他的话,赶紧把衣服放下,走吧。”
那位上前圆场的紫衣女孩闻言,朝他投去了秋波,委婉的应下,“好,真是对不起啊。”
另一个微醺状态的女孩也很有眼力见,听似很真诚的给宴景禹又道了个歉,声音又软又媚。
霍裴声怎么说也是个富家公子,太明白这俩女孩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