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鞋走进去,果不其然,宴景禹阴沉着一张脸,就坐在沙发上。
宴景禹轻掀眼皮,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冷骇,“去哪了?”
一开口,熟悉的配方。
质问的强势又专制。
好似,她依旧是他的所有物。
南焉皱起了眉头,“你是用什么身份来我问我这个?仅是十一的父亲?”
“还有,十一今天才刚去你家老宅,对你爷爷也没有多熟悉,你这是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了?还大半夜跑来这里,他要是醒来找不到人怎么办?不会哭闹吗?你爷爷他能哄得住吗?”
喝了点酒,平时隐忍的脾气也不再那么克制了。
既然心生不悦,那就直接吼了出来。
宴景禹冷哼了声,“你也知道这是大半夜?”
起身走近,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眉头再次一紧,“喝酒了?”
“和谁喝的?”
南焉又想反驳一句‘关你屁事!’。
一道糯叽叽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咪?”
她一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着从儿童房里揉着眼睛走出来的小团子,满是震惊地瞥了眼宴景禹,又急忙走过去,在十一面前蹲下了身子。
“十一,你怎么在这里呀?不是在太爷爷那里吗?”
小团子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皱着小鼻子,手也捂住了口鼻,“妈咪,你好臭臭。”
南焉:“……”
她被嫌弃了。
桑心了。
她扯开衣领闻了下自己,确实有股子冲鼻子的酒味,还夹杂了多种劣质的香水。
别说是小团子嫌弃了,她自个都有些嫌弃了。
她也不挨着他了,转身看向宴景禹,“你怎么带他来这里了?”
“他闹,要见你。”宴景禹淡淡说。
这理由,屡试不爽。
南焉对此表示怀疑,这小家伙脸上也没个泪痕,并不像是哭闹过的样子。
她问,“老爷子那……”
“我和他说过了,十一没离开过你,闹腾是正常的,明天再送过去就好了。”
南焉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妈咪刚刚吵醒你了吗?”
十一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嗯,我听见你在凶爸爸了。”
他又看了眼宴景禹,想着他刚刚那副样子,就像自己做错事时认真听训似的。
小小年纪,倒是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南焉自然是将小家伙往宴景禹投去的可怜且同情的眼神收入眼底。
颇有些无语。
而宴景禹也看出来了,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嗯,被自己儿子同情了。
“你继续睡吧,妈咪先去洗个澡。”
她知道很晚了,也不耽误小家伙睡觉时间,更没看宴景禹一眼,径直去了卧室,拿了套睡衣,就进了浴室。
“爸爸,你又惹妈咪生气了?”十一抬着小脸问。
“没有。”
“爸爸骗人。”十一哼了声,不买账,“来这里后,妈咪生了好多气,也没以前那么爱笑了。”
宴景禹一愣,睨着小家伙那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抱起来,“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惹你妈咪生气,你赶紧睡,睡着后,爸爸还要去哄你妈咪呢!”
听言,十一很给面子,乐乐呵呵地躺在床上,听着爸爸讲的故事,睡着了。
南焉洗了个澡,虽然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但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特意在儿童房门口看了眼。
里面亮着一盏暖灯。
小家伙熟睡了,呼吸声很是平稳。
就是不见宴景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