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我,怀孕,把孩子生下来,还让我儿子管别的野男人叫爹,呵,南焉,你是真行,真有种!”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还透着几分隐忍。
想来她醒来的时候就该发作的,但却一直忍着。
南焉却莫名的松了口气。
至少,他信了,那十一的骨髓配型就有望了。
但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明廷只是十一的干爹,我和他也清清白白的,至于,十一叫他爹地,我已经纠正过了。”
“我不准!”宴景禹扬高声调,“他明廷什么东西,也配当我儿子的干爹?当了三年也算便宜他了!”
南焉:“……”
她不反驳,也理解他的怒气,于是问,“那骨髓配型……”
“我可以答应骨髓配型。”
宴景禹的眸光忽然折出一缕戾气,话语顿了下。
南焉知道他可能会有条件,便等待着他的下文。
屋内安静了半晌,两人对立而坐,无视掉饭桌上吃得差不多的饭菜,俨然就是谈判商议的交易合作现场。
他沉吟了片刻,睨着她,缓缓道,“我要十一的抚养权。”
这并不是在打商量的口吻,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南焉以为他会提出让她跟在他身边的非分要求。
‘抚养权’这三个字从他口中溢出,恍若三道惊雷,狠狠砸在了南焉的心口上。
可到嘴边的那句‘不行’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宴景禹向来说一不二。
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如果没有做到,即便十一是他亲生的,但这几年没有任何交集接触,以他的冷血程度,完全可以做到不管不顾。
她好像依旧没有选择权。
只有认命妥协的结果。
如今十一的身份已经彻底大白了,作为晏家的后辈,不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生的,她想,晏家都不会放弃。
尤其是晏老爷子。
他老人家对她是有成见,可对待自己重孙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她猜不到,也不想猜。
既然抚养权之战无可避免,那她现在即便反抗,也是无事于补。
“好。”
她喉间发涩,嘴巴微苦,很是艰难的挤出了这个字。
宴景禹扬了扬眉,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压都压不住,最后只能抬手轻掩,一本正经道,“明天,我和你一块去医院。”
南焉刚点点头,他又问,“他的小名为什么叫十一?”
“十一号生的,因为是早产,那时候连大名都没想好,就先起了个小名。”
宴景禹又沉吟了下来。
须臾,他道,“等他出院,把他过户到我名下。”
南焉抿唇,攥紧了拳头,“好。不过……十一还小,又自小和我生活,和你也不太熟悉,能不能……”
“这些都怪谁?是谁让我和我儿子那么生疏的?”
南焉:“……”
见她沉默不语,宴景禹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四年前那些琐碎的事情,皱了下眉,心烦意乱。
他道,“等他出了院,我会把他带在身边培养感情,你有意见?”
“没有。”
她轻轻的应了声,听起来很淡,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心尖好像有某处温热正在渐渐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