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浑身上下还有不到一万宝钞。按照以往他对机械义肢的价格了解,一条白毦兵叁型义肢价格能够卖到十五万到二十万宝钞不等,就算是买即将报废的二手货,那也得四五万宝钞。
整个过程不止耗时很长,而且花费巨大,对于王旗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们充其量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能有这么大的缘分?不可能吧。”
“咱们又见面了,真巧啊,你也是来这儿买东西,还是探消息?”
一家专门售卖投影设备的店铺橱窗中,表情严肃的官员端坐在一面日月同框的旗帜下,语速缓慢沉稳,字字铿锵有力。
“我也知道你,沈笠。”
“我听人说这儿是金陵黑市的一处信息交易点,所以过来打听点事情。”
不过要想成为佛道两家的从序者,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要在那些道观精舍或者寺庙佛国之中修习很长一段时间,彻底成为忠贞不渝的信徒之后,都还要接受一系列繁杂的考验,才能拜师。
王旗腆着脸道:“那只是师徒情谊,咱们还有兄弟缘分。”
王旗闻声转头,惊见进来之人赫然正是自己刚刚撞见的那个男人。
雨中偶遇的男人给王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边将对方的相貌记载心中,一边推开了面前酒肆的大门。
“王旗。”
他抬起头,一个将近八尺高的男人挡在他面前,伞面下是一副刀眉隆鼻,宽松的衣袍依旧能看出肌肉隆起的形状,和常人截然不同的淡红眸子里,带着生人勿近的厉色。
当然,如果王旗代入的这个角色能有一个好家世、好背景,那一切的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
这说明老子他妈的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居然让伱这只小家雀给啄了眼。
但从前置剧情中,王旗已经了解到,自己这个角色就是整个大明帝国的最底层,实打实的‘三无’人员。
自己没被对方杀死,连出言挑衅的鳌虎也没死,那已经足以证明对方的危险性并不高。
至于其他的序列,要么藏的极深,王旗只是在以前和工友的闲聊中听说过序列的名字,具体在什么地方根本不知道。
没等李钧回答,王旗便端着屁股下的椅子,往李钧那一边靠了靠,兴冲冲道:“其实那天地龙站一别,小弟我一直后悔当时没有抓住机会,向钧哥表达我心底的钦佩之意。这几天来时常扼腕叹息,差点引以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没想到今天,我竟然能在这茫茫金陵城和钧哥你再次不期而遇,这说明什么?”
如果是友,那自然好说。
“原来是钧哥,幸会幸会,那这位兄弟是?”
就这一会儿的耽搁,雨势已经有了渐渐转大的趋势。
沈笠抬手一拍王旗的肩头,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
“这说我们之间有缘,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缘分。”
王旗显然没太听懂沈笠这充满江湖气的言辞,愣了片刻后说道:“我走的大路。”
雨声、笑声、脚步声,情话、官话、场面话。
淋着雨走在街头,王旗蹙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浑身衣衫尽湿,乍看上去似乎比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拾荒汉还要狼狈。
李钧笑道:“可我走的是武序,可不是什么大路。”
要么就是门槛比三教更高,除非是真正的天才,不然别人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荣麓话音平静:“‘天阙’年轻一辈的三杰之一,门派武序四,专精内功一系,曾经以一己之力杀过两名大昭寺佛四大黑天,现在番地还有你的通缉。”
“我听过你,中部分院兼爱所的二把手,以前是孟席的头号走狗,现在改投到了刘仙州的旗下。怎么,拿个分身出来是什么意思,不敢见人?”
李钧轻笑开口,他也不知道鳌虎到底跟王旗说了什么,会让对方对自己前后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沈笠一身跋扈气焰,根本不把荣麓放在眼里。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干他妈一票!
正如是想着的王旗,放空发直的眼神突然被一抹浓重的阴影遮挡。
“啊,不好意思。”
“真扒裤子啊,小王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知道兄弟王哥你走的那条道?”
不过想要走捷径,通常都需要宝钞来开路。
李钧回了沈笠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问道:“王旗,你怎么会来这儿?”
男人拉来这张方桌最后的空位,坐到王旗的对面。
一想到这里,王旗就气不打一处来,暗自发狠等到自己成为从序者之后,一定要回去宰了这两个王八蛋。
这还只是普通的械体,能够帮助普通人成为从序者的械心,价格肯定还要翻上几番。
再次见到李钧,王旗已经不再像当时那样在地龙列车上那样害怕。
无亲、无故、无能。
“墨序荣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两位。”
所以他只能将目标放在一个最简单粗暴,而且门槛最低的晋升方法。